到了傍晚,楚樺終于悠悠轉醒,楚君瀾再去探查脈象,終于可以長須一口氣。
“父親的身子已經無礙了。但日后依舊需要好生調養,且不可操勞,毒雖解了,也只是不致命罷了,身子要好生調養才能恢復。”
楚樺的嗓音十分沙啞,從徐氏口中得知事情的經過,當真唏噓不已,如何也想不到,不到一天的時間,他已經在鬼門關走了一遭。
茂國公老夫妻、楚楓、楚杉的了消息,都趕忙來探望,家里人見到楚樺已經恢復神智,不免又是一陣感慨,對待楚君瀾當真是感激非常。
“瀾姐兒,你父親這里有我們在,你昨兒也一夜沒睡,白日里又守著你父親一整天,今晚你便好生休息,別熬壞了身子。”徐氏催促楚君瀾去休息。
楚君瀾見楚樺已經沒有生命危險,點頭答應了。
回房后,紫嫣已預備好了沐浴的香湯,楚君瀾盥洗過后,換了一身雪白的寢衣,便倒在拔步床上,抱著“竹夫人”沉沉睡去。
天氣炎熱,紫嫣為楚君瀾端來一個冰盆,又拿著團扇在一邊為楚君瀾打扇,見她睡的很沉,這才去外間休息。
夜半時分,楚君瀾迷迷糊糊便聽見輕微的一聲“吱嘎”,似是什么人推門或推窗的聲音。
她警覺的睜開眼,神智還不曾全然清醒,人已經一躍而起,沉聲問:“誰!”
“卿卿。”站在床邊的是個熟悉的身影。
楚君瀾撩起豆綠色的紗帳,看見床畔站著的是一身黑衣、面如冠玉的蕭煦,不由得長出一口氣:“是你啊,將我唬了一跳。我還當是什么宵小之輩夜里來使壞呢。”
蕭煦笑了笑,坐在了楚君瀾的床沿,抬起手以指為梳,為楚君瀾順了順睡的凌亂的長發。
對上他溫柔的視線,楚君瀾有些抹不開,胡亂的抓了抓頭發,道:“你怎么這會子來了?幾更天了?”
“剛打過三更。”蕭煦刻意壓低的聲音,在夜里顯得格外溫柔。
楚君瀾笑著拉過蕭煦的手。
他的手骨節分明,指頭修長,與她的手比起來要大了許多。她掩口打了個秀氣的呵欠,為蕭煦查探了脈象,隨即有些憂慮的道:“你體內這兩種毒物的平衡似乎又不穩了。若是能找到辦法,也如為我父親解毒這般將你體內的兩種毒都解了就好了。”
其實楚君瀾白日里就已經在想這個問題。只是楚樺的毒她找得到突破口,蕭煦毒的她卻是沒有一點頭緒。
蕭煦笑笑:“以你的本事,總會有辦法的。”
楚君瀾搖搖頭,輕嘆了一聲,轉而道:“你這次幫了我的大忙,我都不知要怎么謝你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“啊?”楚君瀾不解的抬眸。
蕭煦面色嚴肅的道:“我知道,你怎么謝我。”
二人視線相對,楚君瀾看著蕭煦那雙格外漂亮的眼睛,一時有些移不開視線。
“我,怎么謝你?”
蕭煦的手輕撫在她后腦,緩緩的傾身湊近了她:“如此謝我,可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