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君瀾這時已經將繃帶解開,就當面一刀傷口,從右側肩膀一直劃到左上腹,傷口被簡單的處理過,上了粗陋的金瘡藥,傷口外翻著,還有滲血之處,更有一些細小之處已有潰爛的跡象。
楚君瀾蹙眉,立即打開行醫箱,取出烈酒和鋒利的小刀,回頭吩咐天寶:“去點一盞油燈來放在這里,再找幾個手腳麻利的人來幫我。”
“哎,哎!”天寶急忙出去了。
不多時,就小心翼翼端了一盞油燈回來,還叫了兩個年過四旬的婦人進來。
婦人見了楚君瀾有些局促,看到傅之恒的傷勢又有些驚慌。
楚君瀾蹙了蹙眉,本想換個人,但一想,這個山莊收容的人健全的不多,反倒是沒有了夫家,又不被娘家接受的這些婦人手腳齊全。
楚君瀾便讓他們一個去幫忙燒熱水,一個在一邊幫她打下手。
楚君瀾又問天寶:“你識字嗎,會寫字嗎?”
“會,會的。”
“我想傅公子身邊人應該也是識文斷字的,”楚君瀾笑了笑,手上動作不停,取了幾根銀針捻動的刺入幾個穴道,針尾一捻,便發出幽幽的鳳鳴聲,“你去拿紙筆來,我開個方子,你記下來。”
“好,好。”天寶也不哭了,忙去拿了筆墨來。
楚君瀾用烈酒擦拭被火燒過的小刀,彎腰便去處理傷口上化膿之處,一面開了一張方子。
天寶記的十分認真,隨后又朗聲給楚君瀾讀了一遍,童音十分清脆好聽。
“對,就是這些,你現在去城里三濟堂抓藥。三濟堂你知道吧?就在城北的集市上,那里坐堂的翁大夫是我的好友,你說是我讓你抓藥的,藥錢回頭我去與他一起算,他自會給你拿藥。”
楚君瀾來得及,身上也沒帶銀兩,想了想,從袖子里拿出一張未填日期的酒票遞給天寶。
“喏,你把這個交給翁大夫,他就會相信你了。”
“好!”天寶將藥方和酒票都小心翼翼揣進懷里,帶著哭腔問:“楚小姐,我們公子會不會有事啊?我好害怕……”
“不會,有我在呢。快去吧,你家公子還等著吃藥呢。”
“嗯!”天寶摸了一把眼淚,重重的點頭,轉身就往外跑。
楚君瀾又取了藥箱里常備的工具,開始為傅之恒縫合傷口。
那婦人也是個膽子打的,雖然楚君瀾用銀針封住了穴道,以免傅之恒失血過多,可是縫合時的畫面依舊會讓尋常婦人感到不適,那婦人卻十分穩重,端著燈臺仔細的幫楚君瀾照明,還是聽楚君瀾的吩咐,用干凈的棉布擦去血跡。
二人配合的默契,但楚君瀾只給傅之恒用了簡單的麻醉處理,才縫合了一半,傅之恒就被生生疼醒過來。
他臉色極為蒼白,一雙桃花眼泛起水霧,迷蒙的望著楚君瀾,虛弱道:“你……你怎么來了。”
“來救你的命,怎么就傷成了這樣?什么人會砍你?”說著話,從藥箱里取出一個白色的小瓷瓶,倒出一顆黑色的藥丸塞進傅之恒口中。
另一個婦人立即端了個茶碗來喂了傅之恒幾口。
傅之恒將藥吞下,苦的眉頭緊鎖,舌頭發麻,好半晌才說出話來。
“好苦的藥。”
“良藥苦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