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很好,就是這樣。”
“太好了!”天寶大聲歡呼,撒歡兒的猴兒一般沖向為造紙而新蓋的木屋,大聲道:“楚姑娘說就是那樣,咱們成了,成了!”
木屋之中又傳來一陣歡呼。
傅之恒疑在楚華庭的攙扶下下了騾車,剛走進山莊,便聽見這一陣歡呼。
看著站在人群之中一身綾羅,卻與那些穿著粗布衣裳的百姓一起大笑的楚君瀾,傅之恒的心內一片柔軟。
她救了他,且在他無力支撐之時,救了他的“事業”。只有傅之恒自己知道,養活這么一群人需要付出多大的心力,需要花費多少銀兩。
他得的賞金都已經全部拿出來了,家底都被掏光了,可是收容的人越來越多,他也越來越力不從心。
傅之恒眼下愿意為之付出一切,可是他也不知道,將來的某一天,他會不會累了,煩躁了,甚至會后悔。他不想讓自己變成那樣。
而楚君瀾卻為他解決了這個難題。
她雇傭了山莊中的人,讓他們做力所能及的事,讓他們自己用勞動來換取生活所需,非但不用再擔心“升米恩斗米仇”的事發生,更讓這些百姓重新找到了自信。
“楚君瀾。”傅之恒面帶微笑走到楚君瀾跟前,直呼其名。
楚君瀾回頭,見傅之恒與楚華庭同來,笑道:“你們來的正好,新紙已造出來了,下一批的酒票就要用新紙印刷了。”
傅之恒接過天寶手中的白紙反復查看,笑道:“這是你提出的方法?”
楚君瀾只是笑,她也不過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,雖不能說實話,卻也不好意思腆著臉說是自己發明的,這種紙比前世她用的那些大白紙自然是不同的,但是比本朝所用的最好的雪花宣也要細膩堅硬一些,已經很接近白紙了。
只要造紙的方法不外泄,酒票就基本不會被仿造了。
傅之恒見她只是笑,只當她是謙虛,笑道:“君瀾大才,讓人信服。”
“哪里的話。你傷勢剛好,先進去坐吧,外面風冷的很,我與大娘說完事就進去。”
“好。”傅之恒點頭,與楚華庭一同進了屋。
楚君瀾則又與印刷的師父說了幾句話,才到了正屋。
才進門,紫嫣就替楚君瀾脫去披風,寶樂和天寶一個端凳子,一個端熱茶。
楚君瀾笑著接過白瓷茶杯,挨著楚華庭坐下:“傅公子傷勢還需靜養,即便回了山莊住,也不可劇烈運動扯開傷口。”
“是,我會留神。這條命可是你好容易救回來的,我豈能不小心著?”傅之恒眉目含笑,桃花眼微彎,眼角眉梢都是暖意。
“我要多謝你,為山莊的大家找到了活路。”說著話,傅之恒起身,鄭重的給楚君瀾行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