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免禮。”定國公身材高大,聲音低沉。沉著臉不說話時會給人很強的壓迫感。
但他對楚君瀾說話時,面色卻很平易近人。
“不知楚小姐可是有什么要緊事?”就連聲音也透著溫和。
楚君瀾知道自己的斤兩,若是單純為了她的面兒上,恐怕定國公這樣手握重兵的權臣是不會相見的,從前定國公府對茂國公府也是涇渭分明。
眼下定國公如此溫和,想來一則是因為他們定國公府也入股了酒坊,二則也是因為她未來的夫家恭定王打了勝仗,已經快要回京了,他想來也有結交之心。
不過不論為了什么,楚君瀾都很感激。
她起身行了一禮,二王山劫匪肆意劫掠胡作非為的事說了,又將傅之恒被砍傷和這一次丟失酒票的事也細細的說明。
“我并非單純只為了我自己。當然,若剿匪成功,運送酒票和貨物時都會便宜許多,但剿匪對于百姓來說,也是頭等大事。何況這里是天子腳下,二王山的山賊敢在太平盛世,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這般猖狂,放在人嘴里也是好說不好聽。”
定國公微微頷首:“你說的是,所以你想?”
“所以,小女子是想來與國公爺借兵剿匪的。”
定國公與鹿宛松對視了一眼,父子二人的表情都有幾分微妙。
楚君瀾笑了笑:“說是借兵,其實我也只是想旁觀剿匪的過程罷了。剿匪的功勞自然是歸軍中所有,我只要能追回丟失的貨物便已知足。”
定國公并未立即回答,而是面色變化莫測的看了楚君瀾半晌,似正在分析利弊。
楚君瀾并未繼續勸說。
她已將想法說明了。定國公若是肯幫忙,自然會點頭。若是不肯,她若一再請求反而會讓兩家的關系陷入尷尬。
只是楚君瀾最善于察言觀色,她發現定國公的臉色,似乎也不只是在天人交戰,似乎是有一些話想說,最后卻還是沒有說出口。
“既然如此……好吧。”定國公將一塊令牌遞給鹿宛松。
鹿宛松接過,轉而交到楚君瀾手中。
楚君瀾雙手接過,便聽定國公道:“這是我的信物,你帶著它去京畿大營找游擊將軍趙冬,他是我心腹,你將方才話與他說明,他自然會帶兵配合你剿匪。”
楚君瀾聞言,有些震驚。她都已做好了定國公會拒絕的心理準備,不成想柳暗花明。
“多謝定國公。”楚君瀾鄭重的行禮道謝。
定國公擺了擺手,笑道:“剿匪之事,本也是護一方百姓安寧的好事。沒什么謝的。”
楚君瀾再度道謝,護一方百姓安寧,又能得一份功勞,還能充實一下兄弟們的腰包,這一波剿匪絕對不會虧本便是了,但無論剿匪背后蘊含著多少利益,只要定國公肯答應出兵剿匪,便已是天大的人情。
楚君瀾又與定國公寒暄幾句,定國公便端了茶。
鹿宛松送楚君瀾出來,不由得笑著打趣她:“想不到你還挺厲害,被匪徒劫了貨物的生意人多了,見過雇傭鏢師的,見過拜山頭花錢免災的,卻沒見過你這樣正面硬扛的。你這個手段魄力,怎么看怎么不像個女子。”
楚君瀾笑道:“是啊,我從來都是這個性子,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。”
二人在側門前駐足,楚君瀾笑著問:“若菡最近可好?我忙著鋪子里的事,都沒得閑再約她出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