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君瀾垂眸,若有所思的看著景鴻帝。
誰都無法叫醒一個裝睡的人,如果景鴻帝不是有什么其他玄妙的病,恰好是當下醫療技術不能發現的,那么景鴻帝的昏迷,就只可能有一種解釋,他想昏迷。
蕭煦跪坐在龍榻前,抓過景鴻帝的手擔憂的握了握。
楚君瀾見蕭煦如此焦急,心下不由一動,不著痕跡的觀察恭親王的表情。
便見恭親王那般城府極深,素來喜怒不形于色的人,如今看著蕭煦的眼神也充滿了復雜和探究。
楚君瀾忙收回視線,不再多看。
但是心里卻不由自主的畫了一個問號。
外界的傳言,楚君瀾不是不知道。而且她聽了蕭煦講說當年之事,其實早就懷疑蕭煦不是恭親王親生的。
如今看蕭煦如此在意皇上的生死,與恭親王卻只是禮數周全,并不像是父子那般,楚君瀾心里不免便產生了懷疑。
難道,這其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關系?
楚君瀾心中閃過無數的念頭,不過也只是呼吸之間。
“若是沒事,怎么還會昏迷呢?”蕭煦并未發現恭親王的異常和楚君瀾的探究,“卿卿,你想想辦法,能不能救救皇伯父?”
這一聲皇伯父,叫的情真意切。蕭煦的真誠和期盼看在楚君瀾眼里,讓她根本無法拒絕。
“好,我盡力一試。”楚君瀾取出銀針,很快殿內就傳來了幽幽的鳳鳴之音。
蕭煦專注的看著楚君瀾施針。
而恭親王,則是用一種復雜到難以言喻的眼神,觀察著蕭煦的神態和動作,好像這個兒子他從來都沒有認識過一般。
殿內的氣氛顯得有幾分肅殺,李德方和趙路還是第一次見識楚君瀾的針法,那悠長的鳳鳴聲讓他們嘆為觀止,有心想夸贊,卻又不敢出聲打擾。
正當楚君瀾彈了彈銀針,準備將之取下時,仰躺著的景鴻帝間忽然發出輕微的嘆息聲。
“皇上?您醒了?”李德方第一個發現,差點喜極而泣,引著內侍的身份才不敢隨意掉淚,只是轉著圈的道:“太好了,太好了!皇上醒來了!”
恭親王幾步到了近前:“皇上!您沒事了!”
蕭煦則是小心的觀察著皇上的臉色,確定他是真的醒來了,不是什么回光返照,這才長出一口氣,嘆息道:“太好了,當真是太好了。皇伯父,您覺得現在怎么樣?”
楚君瀾利落的取下銀針,景鴻帝的眼神也越發清明起來。
他環視一周,看見笑容滿面的恭親王蕭日朗,也看見了跪坐在自己榻前的蕭煦。
“你們也在。”
“是,皇上,臣覺得御醫雖好,看看其他的大夫也是好,的便將楚君瀾帶進宮來讓她為您診治,誰想她果然幾針就見效了,皇上您沒事,當真是天下萬民之幸!”
景鴻帝笑了笑,也不回答恭親王的話,只道:“你們都出去,楚君瀾留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