※
同一時間,等候上朝的班房中,朝臣們穿戴整齊的官服,各自有自己的圈子,三五成群的湊在一處或高談闊論,或低聲閑談。
而閣臣們也在商議著朝中的大小適宜如何解決,到底是繼續爭論出個監國皇子,還是直接內閣繼續用藍批代天子掌管朝事。
就在這時,身著一身銀灰色團領寬袖葵花衫,手持拂塵的趙路快步來到了門前,嗓音沙啞中透著尖銳的高聲唱道:“皇上有旨,上朝!”
眾臣不由大驚,有人心里咯噔一跳,額頭都開始冒汗,也有人驚喜的大聲問道:“皇上可是龍體漸安了!”
趙路面對不同的眼神,不同的疑問,卻一律以微笑做答:“諸位大人,請準備上朝吧。”說罷行禮,躬身退下。
莫說大臣們驚疑不定,諸位皇子和后妃得知皇上吩咐上朝時,也各有各的心思,有開懷的,自然也有失望的。
無論眾人怎樣想,依舊以最快的速度聚在了太和門前的寬大廣場上。
所有人都不敢觸怒天顏,卻也都忍不住貌似不經意的往上打量。
御階之上的龍椅擺在一如既往的位置,明黃色的身影端坐其上。都不必再往上打量,只看那雙龍足和那身形與坐姿,朝臣與皇子們就已經能辨別出來,果真是景鴻帝!
而最讓人驚訝的,卻是景鴻帝身邊,除了大太監李德方、趙路以及宮人和大漢將軍外,還站著一個恭親王世子!
即便與蕭煦不熟悉的,看到那張辨識度過人的俊臉后,也都有了猜測。
二皇子、六皇子等諸位皇子還都沒機會站到皇上身邊上朝,如今卻是皇上的親侄兒蕭煦站在了哪里。
幾位皇子面色各異。更有朝臣詢問的看向恭親王蕭日朗。
恭親王卻仿佛老僧入定一般垂眸不動,征戰沙場熬掉的油膘回京后奇跡般的恢復了,顯得他的面色十分慈善溫和。
景鴻帝道:“朕偶感微恙,修整多日,全靠諸位愛卿幫襯,才沒讓幾位皇子出了差錯。”
已經暗自站了隊的大臣,嚇的額頭冷汗都冒了出來。皇上說的怕不是反話?他們的小命還能保得住嗎?
誰能想得到,一個昏迷不醒快要進棺材的人,醒來后能夠如此精神奕奕?
眾人都不是傻子,大家都開始懷疑,皇上是真的有病,還是裝病?
臣子們今日比往常還要謹慎的說話,不敢稍有絲毫的差池,謹慎的開始商議起這段時間堆積的政事。
而站在李德方不遠處的蕭煦,身子卻明顯的晃了一下。
李德方垂首蝦腰,只敢用眼角余光打量,暗道:“世子養尊處優,怕不是站不慣這么久?”
李德方提著心,生怕蕭煦忽然出狀況,將朝會給攪了。
蕭煦此時已是臉色煞白,雙拳緊握著忍受著墜入冰湖一般刺骨的冷和痛,胸腔內有一股熱流在翻涌,他強行運功壓制,卻如同火上澆油,他想起楚君瀾不許他隨意運功,那會越發刺激毒性發作,他又忙收了內力,可內力一松,那向上沖撞的腥甜再也控制不住,順著他的唇角滑落下來,滴落在衣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