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上的寢殿,那是神圣不可侵犯之地,哪里能讓人在這里熬藥?
景鴻帝卻一甩袖子:“都什么時候了?還計較這些?你不必擔憂,朕沒有那么多的講究,便在這里救治,朕是真龍天子,朕留在這里看著,就不信有什么人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搶人!就算是閻王、鬼差也不行!”
景鴻帝的話說的霸氣十足,在場眾人原本還有一些猜測的,如今都更加確認了自己的想法。
恐怕那個藥引,景鴻帝的鮮血還真的管用了。
恭親王不敢觸怒龍顏,只能行禮道:“多謝皇上。”
景鴻帝搖頭,眼睛盯著楚君瀾的動作,好似生怕她出現一丁點差錯。
楚君瀾拿著個小蒲扇扇著爐火,控制著火候,將一碗藥熬制出來,又吩咐人換個藥罐子,又寫了第二張方子。
楚君瀾回身側坐在床沿,將一碗溫熱的藥汁喂給了蕭煦。
景鴻帝焦急的問:“現在毒性可解了?”
“回皇上,解此毒需分三個階段,眼下這一碗藥只是個開始,暫時能抵消部分毒性,能讓世子的身體不再繼續惡化,要緊的還是第二道和第三道藥。
景鴻帝點點頭:“好,你需要用什么,只管叫人預備。”
“多謝皇上。”
楚君瀾感激的行禮道謝。其實許多藥材在宮外是一時半刻找不到的,但因有景鴻帝的旨意在,不論她方子中的藥材有多珍貴多稀有,太醫院的人都會將她要的東西交出來,這著實解決了一個大問題。
至于劉院使、張院判等太醫不肯離開,就守在旁邊看著,楚君瀾也渾不在意,不管他們是想偷學什么,還是想親眼看她出丑,她都顧不上了。
第二道藥,需要按照不同的順序不同配比添加藥物,一星半點的火候都不能差,楚君瀾一面根據蕭煦不同的情況用鳳鳴針穩住他的病情,一面熬藥,專心致志的足用了三天三夜,才將第二碗藥端給蕭煦。
這時,就連御醫們大部分都熬不住離開了,只有劉院使、張院判還在堅守著。其余的妃嬪、皇子等人早就已經離開.
至于景鴻帝,此處是他的寢宮,只要得了閑就回來小坐片刻,觀察蕭煦的情況,卻也并不打擾楚君瀾。而恭親王這個生父,自當日離開便在沒回來,甚至沒派人來問一聲蕭煦的情況。
楚君瀾已經連續四天沒合眼,只中間抓緊時間吃了幾口點心,喝了幾口水,她臉上臟的小花貓似的,頭發也亂蓬蓬的,但她依舊絲毫不在意,又提筆寫下了第三方。
景鴻帝沉聲問:“楚君瀾,現在煦兒如何了?”
楚君瀾專心于方子,又加上四天沒合眼的疲憊,反應都比平日遲鈍一些,她緩緩抬頭看向景鴻帝,搖頭道:“暫時無恙,毒可解。”
景鴻帝對上她烏青的眼睛,點點頭道:“好,你繼續便是。”
楚君瀾便又專心的準備第三道藥。
景鴻帝看著昏迷不醒的蕭煦,又看看滿身狼狽,不眠不休為蕭煦解毒的楚君瀾,幽幽的嘆息了一聲。
而這時,流言蜚語已長了翅膀一般,以各種清奇的角度傳遍了京城,所傳內容無非就是關于藥引的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