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這話到底給了老太君和二嬸等人臺階兒,老太君坐在了首位,楚君瀾與楚云嬌、楚佩珊以及其余楚家堂姐妹圍坐下來,二嬸笑瞇瞇的站在老太君身旁伺候布菜。
聽著屏風另一邊,男子們已經開始推杯換盞,女眷這邊也都熱絡了起來。
楚君瀾取公筷為老太君布菜,只笑著說一些日常瑣事。
“老太君身體可好?家中姐妹們可都議親了?選了什么樣的人家?楚老爺回鄉后可做了其他營生?可關心過京城中我大哥的情況?”
前頭的話問的還算自然,只是提到楚華庭,老太君一時間已找不到話來回答。
二嬸也覺得大伯子做的事有些上不得臺面,沒見過哪家的爺們,出了事自己帶著小老婆跑了,將兒子留下頂缸的。這事兒要是楚才俊干的,她怕是早將他耳朵給擰掉了。
只不過楚才良無論怎么做法兒,也都不與她相干,畢竟隔著房頭。
老太君恨的牙根兒癢癢,恨不能將手邊的熱湯潑到楚君瀾臉上,如此牙尖嘴利的丫頭,著實太難對付。
只可惜她到底沒有這個膽量,生怕楚君瀾當場翻臉,將先前的恭敬都收起來,那他們同席吃飯可能都能被挑出毛病來。
幸而二嬸機靈,巧妙的岔開了話題,才沒讓老太君太難堪。
楚君瀾看老太君如此,想起當初楚才良所做的一切,一時也覺得索然無味。
就在這時,屏風另一側忽然傳來一聲尖銳的碎瓷響聲,隨即便是女子低低的哭泣聲。
男賓的一側怎會有女子的聲音?難道府中讓婢女去伺候?
楚君瀾疑惑的挑眉,發現剛才還坐在她斜對面的楚云嬌不見了。
老太君高聲問:“這是怎么了?歲歲平安,打破了餐具就打破了,哭什么的?”
二嬸攙扶著老太君起身,女眷們都往屏風另一側走去。
就見楚云嬌垂首站在蕭煦身邊,低著頭哭的梨花帶雨,一個年約及冠的布衣公子面色鐵青,雙拳緊握的站起身。
“你好歹也是個千金小姐,怎會如此……如此自甘墮落,甘愿來布菜斟酒!”
楚云嬌抽噎一聲,瞪了那布衣公子一眼:“與你何干?難道你沒見過的事就不該有?你整日里就在這么一畝三分地打轉,能見過多少宴。我在京城時,也總是陪著父親待客的。何況今日家里也沒有外人。”
布衣公子被噎的一句話都說不出,看著楚云嬌又氣又惱:“你在京城,也,也如此這般……”
楚君瀾疑惑的走到面色有異的蕭煦跟前,見他衣襟濕了一片,撲鼻一股酒香,不免蹙眉。
“她將酒倒在你身上?”
蕭煦尷尬搖頭。
景玉便湊在楚君瀾耳邊道:“世子爺也沒想到,這位來斟酒,一言不合就往人身上倒,世子爺眼疾手快將人撥開了,結果就這樣兒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