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君瀾打量四周,忽而勾唇冷笑,從懷中拿出一個白瓷瓶子來,趁著所有人不防備,猛然往地上用力一摔。
只聽見“轟”的一聲,空氣中立即被白霧彌漫,中間還夾雜著一股刺鼻的藥味,嗆的弓箭手們一邊咳嗽一邊揮散面前的煙霧,有幾個離著近的,已經頭發暈眼發花,一頭從屋頂栽了下去。
“狡詐!卑鄙!竟用毒煙!”
為首的黑衣人大罵,卻不敢沖上來查看。
“頭兒!眼下怎么辦!”其余黑衣人提著弓高聲詢問。
“啰嗦!還能怎么辦!”身為首之人暴跳如雷,“只能等毒煙散了。”
可果真等毒煙散了,下頭也如他們所料一般,楚君瀾和涒灘也已經不在原處,不知藏哪里去了。
“搜!她帶著個傷了腿腳的,必定走不遠!一定就藏在附近!”
黑衣人咬牙切齒,立即在附近搜查起來。但因楚君瀾的手段莫測,他們到底多了一些顧忌,遇到院落也不敢貿然往里闖,總要試探一番,如此一來,搜索的進程被拖慢了許多。
附近的一處民宅后院的馬棚里,楚君瀾將涒灘身上的中的箭拔了,傷口包扎起來,腿上的貫穿傷要比身上這處不傷要害的還要嚴重一些。
雖然楚君瀾用布帶緊緊勒住了血管,又用針法止血,又用了她配置的金瘡藥,涒灘的情況依舊不好。
院墻外傳來一陣腳步聲。
涒灘咬緊牙關,不敢哼出一聲,怕因傷而加重的呼吸會泄露他們的行蹤。
楚君瀾又取出個黑色的小瓶,從里頭倒出一粒藥丸塞進涒灘口中,在他耳邊低聲道:“沒事,你只要不妄動,別叫傷口再流血,就死不了。”
涒灘苦笑一下,也同樣壓低聲音道:“情況不對,京城里能有大量人馬在外追殺咱們,用的還是軍中的弓弩,且這么久也沒見五城兵馬司的人巡邏。咱們可能已經被困在此處了。”
“你說的是。只不知到底是什么人,竟然會有如此大的手筆。”楚君瀾雙眼明亮,戰意盎然,絲毫不見懼怕。
涒灘在黑暗中,依舊能看見楚君瀾亮若星子的眼,心里一陣動容,輕聲道:“你走吧,只要你能逃出包圍圈,遇到巡邏的人便安全了。留在這里,他們早晚會搜過來。”
楚君瀾搖頭:“他們抓的是我,可未必會放過你。留下你你就是死路一條。”
涒灘還要開口,卻被楚君瀾一個手勢攔住了話音。
楚君瀾側耳細聽,猛然抄起立在馬棚木柱邊銹跡斑駁的斧頭,揉身上前,毫不猶豫的揮斧便劈。
一個黑衣人剛露頭,就被劈中脖頸,霎時血濺三尺,不可置信的捂著喉嚨倒地,卻因傷了聲帶,發不出一點聲音。
涒灘簡直目瞪口呆,楚君瀾出手如此利落,見到血腥也絲毫不懼,當真將他震住了。
楚君瀾提著斧子,回身扶起涒灘,有內力支撐,體力上并未覺得不支,走后院門到了后巷,沿著寂靜的巷子尋找藏身之所。
“在這里!”忽然,背后傳來一聲大吼。
楚君瀾面色一變,只聽一陣腳步聲和衣料的窸窸窣窣聲迅速靠近,瓦片身被踏過,發出輕微的響聲,就像踩過了一群輕盈的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