來傳話的婢女態度很是不耐煩,顯然是跑了多次已絮煩了。
紫嫣看不慣對方的態度,蹙眉剛要訓斥,便被楚君瀾抬手攔住了。
“我知道了,煩你走了多次,紫苑。”
“是。”紫苑想了想,從袖中拿出個小荷包來遞過去,荷包里是兩個銀瓜子。
傳話的婢女當即郁氣全消,眉開眼笑的道:“多謝世子妃賞。”行了個禮,笑逐顏開的走了。
紫嫣嘟著嘴:“世子妃怎么還賞她銀子?這種不不懂規矩的,就該狠狠教訓一頓!”
“犯不上因為這么點小事就鬧起來。”楚君瀾道,“幫我換身衣裳,咱們就去張王妃處吧。”
“是。”
兩婢女服侍楚君瀾換了一身家常水藍色的對襟錦繡襖,下著牙白色八幅裙,略施粉黛便去了上房。
誰知剛進院門,便瞧見地當或站或跪了不少丫鬟婆子,看穿著打扮,都是平日里王府得臉的人。
見楚君瀾來,這些人都齊齊行禮:“世子妃。”
楚君瀾笑著擺手:“免禮。”
方才傳話的丫頭在廊下笑著撩起門簾,往里頭回道:“稟兩位王妃,世子妃到了。”
楚君瀾緩步上了臺階兒,路過那丫頭身邊時,她還恭敬的低頭行禮。
進了屋門,繞過落地的四君子繡屏,便見屋內也同樣或站或跪了不少人。
張王妃與蔡王妃一左一右的坐在首位。
蔡王妃穿著楊妃色的交領褙子,頭梳高髻,一縷紅寶石流蘇垂在鬢側,點翠的鳳釵顫顫巍巍振翅欲飛,妝容精致的無可挑剔,貴氣逼人。
可與蔡王妃這樣最是年輕容貌正盛的模樣相比,蔡王妃卻憔悴的仿佛已風干的枯萎的花。
蕭運鵬癱瘓的月余,張王妃肉眼可見的老了,眼眶青黑,皮膚松弛暗黃,眼袋下垂,鬢角還有藏不住的銀絲,就算再秾麗的妝容,也遮不住她榮光不在的臉,加之眼角耷拉的細紋,就越發顯得她滿面怒容,難以親近。
見楚君瀾來,張王妃與蔡王妃同時嚴厲的看了過來。
蔡王妃哼了一聲:“世子妃可真是悠閑,這天下女子若都如你這般嫁了人就什么都不管,家里大事小情都丟給長輩去做,規矩可不都亂了嗎!”
楚君瀾禮數周全的屈膝,隨即笑道:“蔡王妃息怒,有什么吩咐您盡管說,為了這么點子事生氣,不值當的。”
“你!”蔡王妃顯然起初就已被張王妃氣的不輕,話都說不出來了。
張王妃卻一改從前的尖銳,將心思完美的藏了起來,和藹的道:“楚氏,你進門也有段日子了,我冷眼旁觀著,覺得你為人坦蕩,做事謹慎,能力也很強,如今我忙著照顧鵬兒,家里的大事小情都顧不上了,我便想著,將家里的對牌兒交給你,由你來掌家一段日子,也整頓整頓王府的風氣。”
蔡王妃不滿的道:“張姐姐這話說的有趣,什么整頓風氣?王府的風氣到底是怎么形成的?難道不是有人管理不力,濫用職權形成的?”
“不論怎么形成,這事兒我也都打算交給楚氏去做,就不勞蔡妹妹多操心了。”
“有趣,當誰愿意接這爛攤子?這里頭有多少窟窿要填,難道誰接管了對牌,還能憑空變出銀子來?不過是給前頭掌家的人收拾爛攤子罷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