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皇子這時已與蕭煦低聲交談了好一會兒,六皇子負手而立,談吐優雅親和,風度偏偏,景鴻帝在場,他收斂了所有尖銳和傲慢,變的平易近人。
蕭煦則一直識時務的維持謙卑恭敬的臣子形象。
六皇子看著蕭煦的眼透出難以掩飾的得意,蕭煦即便傳聞是景鴻帝之子,得景鴻帝青睞又如何?在他的面前,還不是要卑躬屈膝?
今日晚宴,父皇只允準他唯一一個皇子前來參宴,這其中到底意味著什么,即便不細說所有人也都可懂了。今日之后,相信蘇有人都會明白,在父皇的眼中誰才是最看重的皇子。
事情果然就如六皇子預料,晚宴尚在繼續時,各處便都已得了消息。
二皇子府中也在歡度除夕,只是聽聞下屬回稟,二皇子久久都未回神。自上次景鴻帝重病醒來后,他就再沒得到過重用,他已竭力低調行事,不愿再惹怒父皇,但看起來父皇的心好似已經偏了。
六皇子背后有蔡家的支持,而他雖是先皇后的嫡子,到底已經失去了母族的支持,有強大的蔡家珠玉在側,他不知還能拿什么去與六皇子比。
“殿下,”謀士向玉擔憂地望著二皇子,“殿下可是為了今日皇上家家宴而心生感慨?”
二皇子垂眸沉思片刻,點點頭道:“向先生可有看法?”
不等向玉回答,二皇子又道:“如今這般,倒是讓我覺得,我是時候好生安心做我的皇子,將來只做個閑散王爺也就是了。”
嘆息說罷,二皇子披著大氅緩步走在冰冷寂靜的院中,大紅燈籠的光將他的面容一般藏在陰影中,顯得又幾分陰森。
向玉快步追上二皇子腳步,輕聲道:“殿下,您的想法雖好,可是將來一旦六殿下登上大位,他能放過您只安心做個閑散王爺嗎?”
二皇子腳步一頓,半晌輕嘆著看向向玉:“那又能如何?”
“殿下也太妄自菲薄了,雖然近些日子天子似乎一心偏向于六皇子那一方,可朝臣們心里到底有數。殿下是正宮嫡出,那位子也理應是您的。”
二皇子閉了閉眼,語氣痛苦:“這又如何?父皇不喜歡我,便什么都不必再想了。”
“皇上如今偏愛六殿下,也未必沒有利用蔡家的成分在。何況蔡家表現如此張揚,對您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,想與蔡家與六殿下抗衡,您只需找到個靠得住的同盟。”
二皇子滿懷期待地看著向玉: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
“您且聽我一言。”向玉便湊在二皇子耳邊,低聲耳語了一番,二皇子的眼神則越來越亮。
楚君瀾與蕭煦隨恭親王一行回到王府時已過了子時,一家人原本要在前廳守歲,見到了這個時候,恭親王一句話,眾人也各自散了。
楚君瀾一夜好眠,次日清晨剛剛起身,帳子外紫嫣就笑著問:“世子妃醒了?”
“嗯,”見身邊蕭煦不在,楚君瀾問,“你們世子爺呢?”
紫苑笑著撩起帳子:“天沒亮時宮里就傳了消息來,說是皇上要找世子爺一起用早膳,世子爺早早便入宮去了。吩咐奴婢好生服侍您用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