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了?”楚君瀾將帕子放下。
霍葉青道:“我剛從外頭回來,今日外頭到處都是關于六殿下虐殺人來取樂的傳聞,且這傳言還愈演愈烈起來。”
“這種事,也算的上是皇家的丑聞,皇上和蔡家也只有掩蓋消息的份兒,又怎會將傳言傳的人盡皆知?”楚君瀾站起身,秀氣的眉心都皺出了一道豎紋,“怎么看,都像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瀾的。這推波助瀾之人不論有多少,其中必定有設計此事之人。”
楚君瀾抿著唇,仔細在心中分析了如今朝中的局勢。
這一次六皇子算是被掀了老底,在眾臣與所有支持他的人面前狠狠的跌了一跤,甚至讓他背后的蔡家和淑貴妃都臉上無光。
景鴻帝要立太子,怎么會立一個嗜殺成性,以虐殺同類為樂的暴虐之人?
六皇子和蔡家倒霉就罷了,偏生這件事是因她而起的,蔡家和六皇子與她和蕭煦必定成了死仇,六皇子也必定認為是蕭煦陷害他想要爭位,亦或是恭親王府想要與蔡家作對。
這樣一團亂的局面,又有什么人能在背后獲利呢?
楚君瀾抿著唇,許久都不言語。
而此時與楚君瀾一樣說不出話的,是站在淑貴妃面前的景鴻帝。
淑貴妃已是哭的上氣不接下氣:“皇上,律兒一定是被冤枉的,他是被陷害的呀!好端端的,他做什么要去虐殺那些下等人?皇上交給他的差事,他每一樣都認真去辦,讓學習的也每一樣都認真的學,他根本就不會做出那等事的來,皇上明鑒,一定要給咱們律兒做主啊!”
景鴻帝負手背對著淑貴妃,看著掛在殿中的一副牡丹圖,半晌才輕聲道:“這幅畫?”
淑貴妃哭得嗓子都啞了,哪里想得到景鴻帝開口問的卻是這幅畫?
一旁額頭貼地,渾身瑟瑟發抖的六皇子也猛然抬頭,看著景鴻帝的背影:“父皇……”
景鴻帝道:“牡丹為花中至尊,為中宮皇后可用的圖,民間不懂得這些規矩,亂用一起也就罷了,你身為貴妃,難道也看不出這是越制的?”
淑貴妃和六皇子的臉色一瞬變的慘白。
從前,景鴻帝從來不會計較這些小事,莫說是掛一幅畫,就是地上鋪著的牡丹花開地氈,穿著刺繡金絲銀線的牡丹褙子,頭上用牡丹的挑心,皇上也不會在意。
淑貴妃還覺得景鴻帝是不在意這些小細節,原來,從前是景鴻帝在默默地縱容她越制,而如今,景鴻帝將這話說了出來,又是什么意思?
難道,她榮耀的后宮生涯要結束了?
六皇子更是慌張的渾身顫抖,景鴻帝難道是打算要廢了他們?
“父皇,兒子是冤枉的……”六皇子眼珠子咕嚕嚕暗轉,焦急的找借口:“是有人陷害兒子,是,是楚君瀾,對,是楚君瀾陷害我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