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非玉妃娘娘被里頭那女魔頭欺負了?
若真如此,皇上怪罪下來他們可如何交代?
侍衛統領到底最有經驗,想了想,索性直接一狀將楚君瀾告到了皇上處,不論玉妃告狀與否,他先下手為強,總不會還要擔不查之罪吧?
御書房中,景鴻帝垂眸看著侍衛統領,半晌無言,只一下下用指尖輕輕敲打鋪設了明黃桌巾的桌案。
桌案上左右擺著數疊折子,每一本都在請求皇上嚴懲殺害婆母、身犯惡逆之罪的妖婦。
這些日為了這件事,景鴻帝已是焦頭爛額,看向侍衛的眼神雖平靜如常,卻也隱含著威嚴。
侍衛統領緊張不已,將頭埋的更低了。
半晌,景鴻帝方道:“朕知道了,你下去吧,繼續看好了人,別叫人丟了。”
“是!”侍衛統領拱手應聲,旋即飛快退下。出了門才察覺自己已出了滿背脊的冷汗。
看來,皇上疼惜自己的兒子是真的,恭親王世子即便還沒有認祖歸宗,皇上都能愛屋及烏不治世子妃的罪,就只將人關在宮里,甚至大牢都舍不得讓她去,看來日后當差,他們也應該多家警醒才是。
※※※
楚君瀾自然不知道外頭到底都發生了什么事。
自諾敏前來探望過之后,除了每日送飯食的小雀兒會準時前來,又準時將食盒取走之外,鐘粹宮就再無人問津。
沒有人與她閑聊,她也再沒渠道能得知外界的消息。楚君瀾甚至有時會覺得自己的時間像是被凝固在琥珀里,她能清楚的感受到周圍的一切,卻沒有任何能夠逃離這一切的辦法。
如此又過了幾日,眨眼便是正月十五了。
午后天氣變得十分沉悶,鉛灰色的天空比往日壓的更低,重重地壓在人的頭頂,將人憋悶的喘不過氣來。
楚君瀾披著溫暖的皮裘,在鐘粹宮空曠的院落中漫漫地散步,天空漸漸有清雪飄落下來。落在人的肩頭和鬢發,平白給人染上霜華。
“世子妃。”
就在這時,身后忽然來了人回話。
緩緩回身,便見守門的侍衛帶著個熟悉的人站在她身后不遠處。
“尹公公?”楚君瀾微微一笑,轉身緩步走來。
小尹子是大太監李德方的徒弟,常日里深得宮人們的尊重,也得皇上信任,楚君瀾見了面能這般溫和的說話,讓小尹子的心里越發的舒坦,趕忙恭恭敬敬的行禮道:“奴婢見過世子妃。”
“尹公公不必多禮。”楚君瀾笑著道,“公公今日來,可是有皇上的旨意要傳達?”
小尹子笑著點頭:“您猜著了,皇上說想見您呢,您這會子便跟著奴婢去?”
楚君瀾心下一凜,暗道一聲:來了。
將她關了這么多天,景鴻帝終于打算發落她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