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王妃身用過了晚飯,就來到蕭運鵬的房中,坐在蕭運鵬的床沿發呆。
蕭運鵬沒了以前那么多心思,如今剩下的快樂就只有吃,是以最近發了福的蕭運鵬躺下后瞧著比以前寬大了一倍,那熟睡后顯出幾分天真的模樣,也讓人瞧著著實羨慕的很。
人若是能如蕭運鵬這樣無憂無慮,也算是一種幸運吧。
“母妃,咱們要不要逃走?”蕭子蘭滿面憂慮,壓低聲音道,“聽我身邊兒的小丫頭說,呂姨娘他們都已在商量什么時候出逃了那蕭煦作死。憑什么要害了咱們?他可真是從頭至尾都不安好心。
張王妃憂慮的眉頭緊鎖,搖搖頭道:“傻丫頭,普天之下莫非王土,你當咱們逃走,皇上就會放過咱們了?”
壓低了聲音,張王妃湊在蕭子蘭的耳邊道:“皇上幾次三番想對咱們家出手,只是苦于沒有合適的時機罷了,這一次蕭煦如此張揚,就是在故意給皇上一個動手的機會,否則你當皇上為什么不現在就殺了蕭煦那廝?”
蕭子蘭蹙眉,越想就越是覺得憋屈。禁不住低聲咒罵,“他好狠毒的心思,只為了一個楚君瀾,就要咱們全家人去陪葬。我看他分明是寧可自己去死,也要拉咱們全家人下水,最后弄個魚死網破也不在乎。”
“是啊,他這一次殺了那么多人,又大庭廣眾綁了六殿下,還將人刺了個重傷,為的就是要將咱們都牽扯進來。原本我還當她也算是個心思純良的,看牢我是高估了他,他分明就是睚眥必報。”
“可我又有什么錯?”蕭子蘭一想到莫測的未來,驚恐的眼淚便在眼圈里打轉,“造孽的人又不是我,為何要將我也牽扯進來。”
張王妃搖頭嘆息了一聲:“你去看看蔡家被殺的那一百多口,打聽打聽當時蕭煦說了什么,便明白了。”
蕭子蘭一想到偌大一個蔡家,眨眼就被人攻了進去,還將人殺死那么多,就連淑貴妃的父親都著了道,便嚇的一個哆嗦:“我才不想看到他們家的死人……”
“你啊。”張王妃憂慮的搖搖頭,解釋道:“蕭煦想的很簡單,如蔡家那樣關起門來是一家,那便沒有無辜之人,就譬如蔡家橫行霸道,就算其中有人沒有出手做過什么惡毒的事,但他也享受了其余人的成果,所吃所用都是從家中來,又有誰能摘得干凈?”
“可我……”蕭子蘭想反駁,一時間卻不知該如何反駁。
的確,她的吃用也都是從家里來,楚君瀾被推出去頂缸,雖不是她做的決定,但她也覺得是理所應當,甚至還暗自歡喜過楚君瀾倒霉的遭遇。
若這么論,府里這些人又有幾個能無辜?
張王妃看蕭子蘭臉色越來越蒼白,搖頭嘆息道:“別想太多了。你當咱們如今還逃得掉嗎?咱們不過是依附著王府過活罷了,若是逃出去,過上那等朝不保夕的日子,饑一頓飽一頓,咱們娘兒們每人受得住,若是再要受辱一些,那可能就……”
話未說完,張王妃自己也心里發愣冷,禁不住一哆嗦。
過了好半晌,蕭子蘭才聲音顫抖的道:“如今或許唯一無憂無慮的,也只有他了。”目光落在呼呼大睡的蕭運鵬身上。
張王妃嘆息著搖搖頭,剛要發感慨,外頭就傳來一聲驚呼:“王妃,王妃,不好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