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今日之事,朕不會再提,但你對你母妃不敬,朕卻不能輕縱,你這就去外頭罰跪,跪足了三個時辰,才準你離宮。”
六皇子呆愣了一瞬,只是罰跪嗎?
父皇竟然沒再追究他其余事,就是說,父皇其實還沒查到那些關于他身世的問題?也不再計較他差一點強迫了父皇的女人?
六皇子感激地抬起頭,看著景鴻帝:“父皇,兒臣知錯了。兒臣不該意氣用事,往后兒臣再不會如此了。”
說著又膝行到淑貴妃面前:“母妃,兒子一時糊涂,只是心里憋悶著,脾氣上來就口不擇言,請母妃原諒兒子。”
淑貴妃眼里含著淚,雖然有心原諒六皇子,但是她心里明白,景鴻帝并不是完全不計較六皇子的錯誤了,只是暫且放下了。
一個背地里有虐殺習慣,又跟自己的父皇搶女人的皇子,景鴻帝還會立他為儲君嗎?
“好了,你去外頭跪著吧。”淑貴妃吩咐。
六皇子本來希望淑貴妃說一些好聽的話,也好給他一個臺階兒,他也能在景鴻帝跟前表演一處母慈子孝,可淑貴妃的回應如此冷淡。
“是,兒臣告退。”六皇子磕頭時,眼中的恨意一閃而逝,恭敬地行禮過后,就退了出去,在永安宮的正殿門前跪下了。
景鴻帝笑著看向淑貴妃,道:“愛妃,起來吧。”
淑貴妃心里緊張,卻越發的不敢有任何放松,儀態端莊中又透出幾分嬌柔地站起身,款款走到景鴻帝面前。
“皇上息怒,臣妾愚笨,錯信了汪才人,又沒教導好律兒,求皇上責罰,臣妾愿意承擔一切責任。”
說到最后一句,淑貴妃抬起頭,淚眼朦朧望著景鴻帝,那模樣著實是個鐵樹看了都要開花的。
景鴻帝眼神中毫無波動,卻是伸出手,將淑貴妃柔若無骨的手握在手心笑了笑道:“你我夫妻多年,你的性子我是了解的,雖有驕縱的時候,卻也不失善良與可愛。此番的事,原本也怪不得你。”
淑貴妃聽得心頭驟然一松,滾下兩行淚來:“皇上,臣妾知錯了。”
說著就跪在景鴻帝面前,臉頰枕著景鴻帝雙膝,嚶嚶哭泣起來。
在淑貴妃看不到的角度,景鴻帝目露沉思,手上卻力道溫柔的一下下輕輕撫摸淑貴妃的背脊。
而六皇子在永安宮罰跪的消息,則似長了翅膀會飛,一夜之間傳遍了宮闈。
次日清早,楚君瀾吃過了飯,又為喂過了孩子,正抱著如升在院子里踱步時,就聽見海棠像個說書人,跟在她身后繪聲繪色的說起昨夜永安宮的事。
“……聽說皇上發了好大的脾氣,六皇子就只好乖乖跪著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