淑貴妃震驚地說不出話來,半晌明白了什么,尖叫道:“孽障,你渾說什么呢!你是我與皇上的兒子,千真萬確!你可以說我逼迫你學這學那,說我強迫你做你不喜歡的事,卻不能侮辱我的婦德!”
“婦德?”六皇子冷笑了一聲,頗有些心灰意冷之感。
淑貴妃見六皇子如此,顯然是誤解了什么,指天發誓的豎起三根手指:“我發誓,若你不是皇上的骨血,下輩子我便投個畜生胎!”
看著母親如此,六皇子有些恍惚:“難道你真的沒有與葉昭……”
“當然沒有!”淑貴妃怒極,“那起子小人背后詆毀于我,你也信?”
六皇子再了解淑貴妃不過,看淑貴妃的神態,他忽然意識到,自己似乎做了一件傻事。
方才是他親口說出了這件事的,并不是景鴻帝。他當做笑柄去嘲諷景鴻帝,卻要換來自己的凌遲之刑……
“我是皇上的兒子,你們不能動我!”六皇子前所未有的恐懼起來,發瘋大吼,“父皇素日最是重視我,他極有可能是一時氣話是,你們若是現在就動了我,父皇醒來后必定不會輕縱了你們!”
養心殿內的楚君瀾一面為景鴻帝縫合傷口,一面聽著外頭的吵吵鬧鬧,當聽見六皇子說出這一句句時候,不免搖了搖頭。
看來六皇子又可以多活一陣兒了。
“大皇子妃,皇上他……”大太監趙路緊張地問。
楚君瀾凝眉搖搖頭:“還不好說。”
這時,養心殿中的尸體已都清理出去,有小內侍憋著眼淚,抬水來擦洗地面。大太監李德方也被他的徒弟抬了下去,請了御醫去醫治。
楚君瀾用袖口擦汗,趙路立即極有眼色的上前來用雪白的帕子為她擦汗,又吩咐小內侍再多添幾盞燈來。
景鴻帝傷到了一側腎臟,眼下已是極為危險,楚君瀾幫他維持生命,也好進行下一步的計劃,多余的卻也不想為這種人做了。
一個為了長生不老,寧可讓自己的兒子去死,甚至還將自己兒子開膛破肚的人,已經不算是個人了。
正當這時,楚君瀾忽然聽見外頭一陣搖山振岳般的呼喊,仿佛潮水一般正往養心殿的方向沖刷來。
楚君瀾尚未反應,她身旁的小內侍們就都有些慌亂起來,面面相覷,交頭接耳:“這是怎么了?莫不是又有亂黨沖了進來?”
趙路沉著臉呵斥:“不得胡言亂語,宮闈禁地,哪里是說闖就能闖的?”旋即對楚君瀾行禮道:“大皇子妃,奴婢去瞧瞧,皇上這里就交給您了。”
楚君瀾猛頷首,繼續手上的工作,對外界之事不為所動。
不過片刻,趙路就臉色煞白的趕了回來:“蔡家的人都瘋了,不知從哪里找了那么多人來,先下將六皇子和淑貴妃都護在了其中,瞧著足有百余人,好在定國公一眾人來得及時,急調了京畿大營與三千營、神機營的人來,眼下場面已經控制住了。”
楚君瀾微微頷首,剛要開口,外頭就傳來一陣錯雜的腳步聲,不多時,一行人就走近了養心殿的偏殿。
定國公為首,見楚君瀾在為景鴻帝診治,都并未靠前,只遠遠地道:“我等有要事回稟皇上。”
楚君瀾面無表情道:“你們若想弒君,便回吧,我沒意見。”說著還往一邊讓了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