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川沉默。
他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么做,畢竟虞念歡也算是左妙因的長輩。
就如同若冷月與若斷情一般…
但他真非故意要蓋飯啊?!
虞念歡的額頭仍抵在江川腳上。
見江川沉默,虞念歡察覺到江川的猶豫,撫摸著鎖骨下的血色情種印記…
她開口,聲音忽然低柔下來。
“江公子可是覺得念歡輕賤?”
虞念歡垂眸。
“這在合歡宗...本就是很尋常的事。”
她指的正是以色侍人這件事兒。
江川瞥了眼她的神情,待她繼續說下去。
“江公子可知,為何我合歡宗明明整體實力并不算出眾,甚至可以說現如今除了我之外,幾乎沒有拿得出手的修士,但依舊能在南州萬山立足?”
虞念歡緩緩直起身。
“十五年前喚幽寺一戰,各宗都道我虞念歡是斗法實力驚人,是合歡宗的異類。”
“其實哪有什么異類,當年前任宗主死后,我合歡宗勢微,正好因為純陰泉的歸屬問題與正道的水月宮發生了激烈矛盾…”
她說著抬頭看了眼江川,想確定他是否有不耐。
江川微抬下巴,示意虞念歡繼續說下去。
虞念歡見狀心安了不少,娓娓道來…
原來水月宮也全是女修,主修重水月華氣,純陰泉的純陰水極為適合她們提煉不一樣的重水。
當時水月宮有三位元嬰修士,而合歡宗自上任宗主死后只有兩位元嬰長老…
但那二位都只擅長魅惑之法,不善于戰斗…
面對同為女修的水月宮難以抗衡。
虞念歡只能自損道基,種下《合歡天女經》最高秘法情種,以此突破元嬰期,震懾水月宮。
“但我的道基已從特等【亂欲燼】跌落…本按部就班便可以突破的化神法相,也因此無法凝聚。”
虞念歡語氣有些失落。
本來以她的資質,還有自創的亂欲之法,不說飛升有望,也本該渡劫可期。
但為了從小長大的宗門,終究是割舍不了。
江川聞言安慰:“有妙因這層關系在,若有辦法,我定然會幫你…”
他說到一半,就被虞念歡打斷。
“自從種下情種那時候,我就明白了,這世上沒有平白無故得來的力量和好處!”
虞念歡見江川再次沉默,輕輕解開腰間絲絳。
絳紫紗衣如流水般滑落。
她鎖骨那朵合歡花紋突然泛起血色微光,情種血色印記竟從肌膚上緩緩浮現…
化作一朵真實的花苞懸浮在二人之間。
“這是…”
江川瞳孔微縮,那情種所化的花苞中蘊含的靈力波動竟堪比元嬰巔峰。
“情種開花時,能助人突破大境界。”
虞念歡指尖輕撫花苞,聲音帶著幾分凄然與決絕。
“但若無人采擷,三日后便會反噬其主,將宿主的道基徹底吞噬…”
江川啞然。
但他并非優柔寡斷,心慈手軟之輩。
特別是在靈界…很多觀念都不能根據現世來。
心中打定主意后開口,聲音低沉。
“你想清楚了?”
虞念歡臉上露出令人心疼的嬌弱笑容,再次跪倒,手捧著情種花苞,膝行上前。
只是低著頭,眼中閃過一絲得逞的神采。
然后抬起頭:“主子,我這便跟您講清左玉蟬的遭遇!”
……
2個時辰后,大殿外的禁制緩緩散去。
江川拿起桌旁的合歡茶淺飲一口。
就在這時,大殿外傳來腳步聲。
慕玲瓏站在殿外,恭敬地稟報道。
“宗主,此次招收弟子的凡人之中,有筑就道基資質者僅三人,但有一位少女,我和圣女都看不透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