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日后。
江川將若冷月留在萬劍天山與若斷情一起。
臨行前只捏了捏她微涼的臉頰。
“安心跟你爹練劍,等我回來,他沒你所說的那么不近人情。”
若冷月才不管她爹怎么樣呢。
清冷的眸子映著江川的面容用力點頭,心中不舍極了,但最終只化作一句:
“主人小心。”
江川灑脫一笑:“如今靈界已經沒有能威脅到我的存在了,等之后將北境冰淵的源道玉徹底掌握,即使是燭龍恐怕也難以與我抗衡。”
江川沒有動用【太虛移景】撕裂空間趕路。
他踏空而行不疾不徐,任由罡風拂過衣袍。
下方是靈界南州晚上壯闊的山河畫卷,層巒疊翠…
大河奔涌,凡人城池炊煙裊裊…
不少修士駕馭流光劃破長空。
而他自初次進入靈界以來,除了在北境有過短暫停留,從未好好仔細體會靈界的種種。
這鮮活蓬勃的天地靈氣,讓他體內八枚源道玉流轉得更加順暢。
尤其是東海龍宮的【滄溟玉】在丹田處微微發熱,牽引著海面下暗流的韻律。
他需要這種腳踏實地的“看”。
看這因他體內源道玉而穩固,也因源道玉被奪而暗流涌動的靈界。
數十分鐘后,腳下已是碧波萬頃的無盡南海。
海風帶著咸腥撲面,深藍如淵的海面一望無際,偶爾有巨大的深海妖獸脊背破開水面,又迅速沉入深邃。
平靜并未持續太久。
數道極其狂暴的破空聲,驟然從極遠處的海天交界處傳來,打破了這份寧靜。
江川稍有不爽,抬眸望去。
只見三道裹挾著濃烈土腥與灼熱煞氣的遁光,如同燃燒的隕星,正以一種蠻橫的姿態,在澄澈的海天之間犁出刺眼的軌跡。
特征很明顯,一眼便能辨別。
那遁光呈現枯黃與暗紅的顏色,帶著西地荒漠特有的干燥、酷烈與沙暴的暴虐氣息。
而在他們前方,一道水藍色的流光正如同驚弓之鳥,倉惶逃竄。
那流光中的身影,是個女子。
即便隔著遙遠的距離,以江川的天機眸,也能看清她此刻的狼狽與驚心動魄的美。
“賤人!把水魄至寶交出來!否則今日便將你挫骨揚灰,神魂打入荒漠灼魂窟,永世不得!”
后方追擊的三人中,為首一名臉上帶著黑紋的壯漢厲聲咆哮,帶著殘忍的興奮。
他手中揮舞著一柄由某種巨大妖獸脊椎骨煉制的骨節鞭,每一次揮動都帶起靈力爆破和灼熱的氣浪。
“跟她廢什么話!大哥,直接拿下,這水靈之體的女修,正好給兄弟們泄泄火,再抽魂煉魄!”
旁邊一個身材矮小精悍,眼珠泛著狡詐黃光的修士淫邪地笑道,手中握著一對彎月狀的沙刃。
“速戰速決!此地已是南海深處,遲恐生變!”
最后一人氣息最為凝練,顯然修為最高。
他雙手掐訣,不斷打出一道道凝實的土黃色巨掌印,封鎖著前方女子遁逃的路線。
江川所處的位置正好處于女子逃遁的前方,但那名女子眼見前方有一名身上靈力波動并不強烈的陌生人,不想因她而害了他人。
于是咬牙,竟調轉了方向。
那黑面男子眼見她因調轉方位,距離瞬間拉近了不少,不由得面露獰笑。
每一次巨掌落下,海面都被壓出巨大的凹陷,掀起滔天浪花。
那藍裙女子貝齒緊咬下唇,幾乎要咬出血來。
她強忍著小腹傳來的劇痛和神魂的虛弱,拼命催動體內殘存的水靈之力,身形在巨掌的間隙中險之又險地穿梭。
她的遁光如同風中殘燭,速度明顯慢了下來,與后方追兵的距離在不斷拉近。
絕望,如同冰冷的深海,一點點將她吞噬。
她名紫酥,本是南海深處一處隱秘水府的主人,因守護族中至寶“水魄玄流”而遭此橫禍。
這三名荒漠修士不知從何處得了消息,趁她閉關沖擊瓶頸的關鍵時刻悍然偷襲。
她拼死傷了一人逃出,卻也付出了慘重代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