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周不再是冰封的大地景象,而是一片無邊無際玄冰構成的幽藍世界。
冰壁光滑如鏡,倒映著扭曲的光影。
無數巨大的冰棱如同倒懸山峰,從望不到頂的穹頂垂落,散發著幽幽藍光。
空氣粘稠得如同液態的寒流,每一次呼吸都帶著割裂肺腑的痛楚。
這里,是那被靈界本源意志冰封的界壁核心深處,被分割而出的北境冰淵腹地。
步玉辭身上那件屬于江川的玄袍瞬間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白霜,體內奔涌的燭龍道火應激而發,赤金色的神輝透體而出,在體表形成一層薄薄的光焰。
艱難地抵御著這能凍結萬物的極寒。
饒是如此,那寒意依舊如同冰針穿透護體神光,刺入骨髓。
她熔金的豎瞳微微收縮,本能地更貼近了身側她心中唯一的熱源,江川。
“好厲害的寒氣…”
若非道火蛻變,帝相初成。
僅憑之前的修為,踏入此地的瞬間恐怕就會化作永恒的冰雕。
江川察覺到了她抵擋還是頗為勉強。
周身則縈繞著一層淡淡的銀白光暈,超脫之力流轉,將侵襲步玉辭的寒氣無聲排開。
步玉辭腳下與冰面接觸的地方泛起一圈圈赤金光暈。
燭龍道火也在本能抵抗這試圖穿透超脫之力而來的寒氣。
“這地方...”
她熔金的豎瞳微微沉凝:“似乎比記載中的北境冰淵還要詭異。”
她未曾到過北境冰淵,更別提冰淵深處了。
只從永夜帝朝的藏書中記載中了解過。
但是似乎并不太一樣?
江川點頭:“因為這里根本不是自然形成的冰淵深處。”
他聲音低沉,在死寂的冰窟中格外清楚:
“真正的冰淵已經隨著北境一同,先一步與我那方世界融合了,這里是被遺棄或未知的部分冰淵。”
這是江川自已的猜測。
畢竟寒璃身為北境之主,都不清楚有這么個冰淵還遺留在靈界。
況且在他存在被抹去時,寒璃還前往過冰淵深處尋找有可能醫治他的靈寶。
但她可不曾再回到靈界。
這很顯然,她去往的冰淵深處并非江川和步玉辭此刻所在的冰淵。
江川突然說道:“看來我猜錯了,這里似乎更像個祭壇或是囚牢?”
步玉辭順著他的目光望去。
前方百米處,冰窟向下塌陷,形成一個直徑約三百丈的碗狀巨坑。
坑底中央,立著一座通體幽藍的三角塔,塔身表面刻滿古老符文,每一筆劃都流淌著寒氣根源。
“囚籠?囚禁什么?”步玉辭默默貼近江川。
她體內的燭龍道火在此處受到莫名壓制,運轉滯澀如陷泥沼。
步玉辭話音落下,卻沒聽到江川的回應。
她下意識地側頭看去,只見江川眉頭微微皺了起來,那雙金銀眸銳利,緊緊鎖定著前方幽藍三角冰塔的某個點。
仿佛穿透了那堅不可摧的寒冰壁壘,看到了什么令他都感到意外的景象。
“怎么了?”這還是頭一回見到江川露出這種神情。
步玉辭不由心頭一緊,熔金的豎瞳也凝神看向冰塔。
但在她眼中,那座塔依舊死寂,散發著純粹到極致的寒氣本源。
卻并無任何異常氣息或能量波動泄露出來,什么也看不出來。
她甚至悄然運轉起被升華過的燭龍道火去探查,火焰之力卻瞬間被塔身吸收殆盡,連一絲漣漪都未曾激起。
反倒是引得自身道基一陣冰寒刺痛。
江川沒有立刻回答她的疑問。
在他的視野里,那座幽藍三角冰塔的內部核心,根本不是什么空腔。
里面有個人!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