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川身形一動,已出現在他身邊。
伸手扶住了他即將倒下的身體,一股精純的超脫之力瞬間涌入其體內,護住他即將崩潰的本源與道基。
“現在,你的命,是我的了。”
江川看著懷中氣息微弱卻眼神灼熱的劍圣淡淡道,“以后你的劍可不準再對著我了。”
江孤鴻艱難地抬眸看了他一眼。
那雙劍芒盡褪的眼眸中,復雜情緒一閃而過,最終化為一片沉寂,緩緩闔上,徹底昏死過去。
江川將其放在地上,超脫之力持續溫養著他的傷體。
他直起身,再次抬起右手,看著指尖那已然消失的紅痕,輕輕碾了一下。
殿內,一片死寂。
所有真仙都怔怔地看著江川,又看看地上昏迷的江孤鴻,心中駭浪滔天。
左云夢看到的未來,果然再次應驗了。
江若小嘴張成了圓形,純白眼瞳里充滿了后怕和慶幸:“幸好我沒惹惱過這家伙,這劍太離譜了!”
左帝心金眸閃爍,看著江川那若有所思的側臉,第一次清晰地認識到,這位界主的力量層次,遠超她的想象。
連江孤鴻這始終未曾出過,孕育了千年之劍,也僅能造成一絲轉瞬即逝的輕傷。
但想到左云夢看見的未來確確實實不會出錯,不由得有些羞惱。
怎么自己是逃脫魔掌的那個?
是自己不愿,還是他…看不上?
左帝心陷入自我糾結之中。
……
已經過半月。
左云初站立在殿門處。
一身水色流云裙襯得她身姿如柳,烏黑秀發綰成驚鴻髻,斜簪一支碧玉玲瓏步搖。
她生得極美,肌膚勝雪,眉目如畫,本該是嫻靜端莊的姿容,此刻卻秀眉微蹙,美眸中含著三分委屈七分倔強。
宛如一株帶露的青荷,橫眉冷對阻擋在她面前的左梧桐。
“吾等姐妹尚未突破飛升偽仙之境,難不成你與江若便要獨占界主恩寵?”
左云初聲音清澈,卻帶著難過:“二姐素來待你不薄,這般好事,何故要藏著掖著?”
“二姐這話從何說起?”
左梧桐強壓下心頭不快,唇角勉強牽起一抹笑。
“界主大人行事,豈是吾等能揣度的?他愿在何處歇息,寵幸何人,自有他的道理。”
“道理?”
左云初輕笑一聲,緩步上前。
她發間鳳口銜的珍珠正垂在光潔額間,更襯得她面容皎潔如月,語氣卻冷冽:“我只知道,七妹你連續三夜留在界主寢殿侍奉至天明,而江若那丫頭…”
她話音頓了頓,視線掃過大殿,似要看透內里。
“自界主駕臨那日起,就再未踏出過寢宮半步。這半月來,連出殿門都免了。然吾等早已從左云夢國師那知曉界主為人,莫非界主大人,就獨獨偏愛你二人不成?”
左梧桐被她堵得一時語塞。
她總不能說江若那丫頭是界主大人的坐騎,且因頑劣被調了半月。
而自己不過是界主大人未能盡興的意外罷了。
二姐左云初雖修為卡在渡劫巔峰,未能凝聚仙源,但心思之敏銳、言辭之鋒銳,在衍生帝朝一眾公主里卻是頭一份。
她此刻挑明此事,絕非臨時起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