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峴明明不在現場,卻能把控的非常精準。
葉懷峰臉上浮現出懊惱,急切期待道:“可有補救之法?”
崔峴道:“有。打掃酒樓這么個小事兒,都能讓三把手、四把手離心,說明此二人本就面和心不和。”
“平日二把手估計有意讓這兩人針鋒相對,互相掣肘。”
“這樣,你先莫要著急奪權。繞過二把手,想個辦法針對三把手,以個人恩怨為由頭,把他開了。”
“你不是東家嗎,開個人還是很輕松的,然后扶持自己人上來。”
葉懷峰聞言臉色一苦,期期艾艾道:“這,我暫時無權開他。”
什么?
這下輪到崔峴大為震驚。
縣太爺無權開掉一個小小典吏?那現在縣衙里究竟是個什么混亂的情況啊?
他想了想,又提議道:“既然開不掉他,那就仍舊以私人恩怨為由頭,凡是此人要做的事務,都不批錢。”
結果。
葉懷峰表情更加凄苦:“這……批錢一事,我不負責。”
崔峴:?
這次他想也不想,看向葉懷峰,真誠建議道:“那你回家吧。”
回家吧,回家吧孩子。
一位縣尊老爺,雖然是附郭的,但那也是縣尊啊!
你一無人事調動任免權,二無財政權,那你每天去縣衙是去干嘛的?
也難怪葉懷峰肯拉下臉來,求自己幫忙。
顯然是被逼急了。
雖說心中吐槽。
但崔峴一顆心也在下沉:看來,趙志手中的權柄,比他想象的更為可怕。
葉懷峰聽到這話急了,殷勤陪笑道:“別啊!你再想想,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?”
老崔氏在一旁熱絡幫腔:“對啊峴哥兒,你再幫大川想想辦法。”
崔鈺悶頭吃飯,只覺得今晚的飯格外香甜。
老天!
阿弟真的在調教縣尊呢,雖然早有準備,但崔鈺仍舊看的大為震撼。
他已經迫不及待等明日上學,同裴堅幾人轉述了!
見葉懷峰神情焦急,崔峴又問道:“那財政大權,和開人的權利,都由二把手掌控?”
葉懷峰趕緊道:“不不,這倒不是。額……我這小酒樓上面呢,還有一個大酒樓在管轄著。小酒樓的權限,由我手底下的二把手,和大酒樓的二把手共同管轄。”
“聽起來雖然很荒謬,但我還沒來得時候,他們就已經是這樣執行的。”
“據說我這小酒樓的上一任,便是被二把手逼走的。小酒樓缺了東家,于是小酒樓的二把手,和大酒樓二把手一起聯合經營小酒樓。”
“我來了以后,小酒樓二把手很猖狂。大酒樓二把手明年就調遣走了,現在也懶得管小酒樓的破事兒,但也不愿意放權。”
“因此我這個東家,什么事兒都辦不成。”
他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。
崔峴聽懂了。
縣丞趙志斗走了上一任縣太爺。
南陽縣衙暫時無縣太爺。
于是知府大人出了個緊急備案:讓知府衙門的二把手同知大人,跟縣衙的二把手縣丞一起,成立了一個類似‘委員會’的部門。
縣衙的財政權,中層官員罷免權,都繞過了縣令,由委員會來決定。
相當于縣令這個職位,被完全架空了。
再然后,倒霉蛋大川迷迷糊糊來上任。
換個有手段的,自然新官上任三把火,想辦法奪權。
堂堂縣尊手中無權,豈能行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