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府大人這邊剛‘休沐’。
吳同知大人那邊,說是突然拉肚子,去就醫了。
于是這個案件,便被丟到了縣衙。
葉懷峰縣令剛剛奪權成功,正準備大施拳腳一番,聽聞屬下來稟告此事,冷汗都流了下來。
一群年輕學子結伴去揠苗助長?
老天!
這要是真讓他們拔個幾畝地,自己這位父母官,絕對會淪為士林官場的笑柄。
“看,就是那葉縣令,他治下的稚童學子,竟干出揠苗助長的荒唐事!”
單是想一想,葉縣令都覺得頭皮發麻。
若要是較真起來,這完全是一項‘教化失責’的大罪啊!
此時,附郭縣令的苦楚便來了。
好處分不到,有事你得去頂上。
葉縣令慌忙去了知府衙門,結果知府大人不在,同知大人也不在。
沒轍,葉縣令只能坐上轎子,急急朝著河西村趕去。
咿?河西村?
怎地聽起來有些耳熟呢?
葉縣令坐進轎子,苦苦思索,總覺得這地名有些耳熟。
下一刻,便聽屬下說道:“縣太爺,屬下方才又去打探一番,總算是把事情打探清楚了!”
“揠苗助長一事,全因那《虹貓》《詠鵝》作者,崔峴而起!現在那幫學子們,都是去河西村,幫崔峴家拔苗的。”
葉縣令:???
有那么一個瞬間,他冷汗都流了下來。
甚至想跟屬下說,算了咱別去了,咱們回家吧。
他捂了那么久的馬甲,怎地今日猝不及防之下,就要暴露了!
而且,峴弟——啊不是,崔峴。
崔峴他能干出來‘揠苗助長’的愚蠢荒唐事?怎么可能!
葉懷峰就算反應再慢,也品出來其中肯定有什么玄機。
但他參不透!
好了這不是重點。
重點是,他一會兒要是穿著官袍,眾目睽睽之下跟崔峴一家見面,得多尷尬羞恥啊。
見葉懷峰神情陰晴不定,屬下忐忑問道:“縣太爺,您怎么了?”
沒怎么。
就是要死了而已。
社死。
葉懷峰勉強擠出個笑臉,硬著頭皮說道:“無礙,我們出發吧。”
今日這樁差事,他根本推不掉啊!
裴氏族學。
吳夫子來學堂上課,發現今日里面空蕩蕩,唯剩下幾個學子,其余人竟都不在。
他找人一打聽,整個人眼前一黑,險些跌倒在地。
將手中的戒尺握緊,吳清瀾難以置信顫聲道:“你們是說,崔峴向你們求救,找你們幫忙揠苗助長。然后裴堅幾人響應,帶全族學的人,去河西村幫忙了?”
得到肯定答案后。
吳清瀾深吸一口氣,罕見說了臟話:“放屁!簡直一派胡言!老夫寧肯相信自己干出揠苗助長這樣的荒唐事,都無法相信我的天才學生能干出此事!”
話雖如此,吳夫子還是氣得不輕。
他一甩袖子,著急忙慌往河西村趕去。
與此同時。
縣太爺的官轎,和一眾衙門差役,浩浩蕩蕩出發。
顯然,是去處理那幫‘揠苗助長’的小先生們去了。
這下,城中無數百姓紛紛來勁了,呼朋喚友跟上去,準備強勢圍觀新上任的縣太爺‘斷案’。
南陽城外,老崔氏去過的那個村子。
那個曾經在趙志府外哭訴,和崔鈺有過交談的老嫗,回想先前老崔氏對自己的交代,抹著眼淚敲開一家又一家村民的大門,哭道:“鄉親們,我們有救了,我們有救了啊!”
“今日,有人會在河西村,替我們做主,拿下趙志那貪官!”
“我們過去,親眼瞧瞧趙志的下場!”
聽聞這話。
無數面色枯槁、眼神麻木的百姓們,眼睛中迸射出希望與恨意。
戲臺搭好,各方齊聚。
好戲,開唱!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