木板墻前方。
等那位年輕俊俏的少年郎,寫完‘距離前往開封還有1天’幾個大字后。
“阿兄!”
一個約莫五歲左右,粉雕玉琢的小女娃,嬉笑著快速撲了過來。
少年郎單手將小丫頭抱起,語氣寵溺:“慢點,莫要摔著。”
女娃靠在阿兄的肩膀上,歪頭看向木板墻上的字,可憐兮兮問道:“阿兄要去開封了嗎?”
沒等少年郎開口寬慰。
她神情憤憤道:“雖然舍不得,但我還是希望,阿兄能早些去開封!去打敗外面那些嘲笑你的人!”
少年郎聞言就笑:“萬一阿兄被打敗了呢?”
怎么可能!
小女娃驕傲昂起腦袋,脆生生道:“阿兄你,八歲開蒙,八歲半作詩《詠鵝》、《憫農二首》,轟動大梁文壇。”
“還鋤奸懲惡,斗倒了貪官趙志,獲得陛下夸贊,免去南陽百姓賦稅徭役。”
“而后,阿兄又作《南陽王府聽蟬聯句詩》、《詠新竹》,再次引發文壇熱議。并且,阿兄還在南陽王府,同大梁文壇下了戰書,約定好五年后去開封辯經。”
“次年,阿兄九歲,成為大梁王朝最年輕的縣案首。作的兩篇八股文,奠定八股文格式,被譽為始基之作。”
“如今那兩篇八股文,仍舊刻在京城國子監的文碑上!”
“陛下還特地嘉獎‘麟子文星、神童天授’的八字牌匾,屬于大梁開國來頭一例!”
“但……”
說到這里。
女娃眼神黯淡下來:“但后來這四余年間,阿兄在家潛心學習,徹底再無亮眼成績。導致如今外界那些討厭的人,都在說……說阿兄小時了了,大未必佳。還說阿兄江郎才盡了,氣死我啦!”
五年多時間一晃而過。
大梁文壇的天驕才子們,如雨后春筍般接連冒出來。
曾經的‘第一神童’光芒熄滅,徹底杳無音訊。
因此‘江郎才盡’一說自然被傳得甚囂塵上。
聽著小女娃將自己曾經的‘輝煌事跡’一一列出來,少年郎,也就是崔峴眼睛里浮現出一抹追憶。
而他懷里抱著的女娃,自然便是五年多時間前,陳氏生下的女孩。
如今已經從襁褓嬰兒,成長為五歲多的小萌娃。
老崔氏特地請東萊先生,給她取了個寓意極好的名字:瓔。
崔瓔自小聽著阿兄的傳奇事跡長大,視阿兄為偶像,因此最討厭別人說阿兄‘江郎才盡’。
正當兄妹二人說話的時候。
陳氏從堂屋里出來,伸手擰住崔瓔的耳朵:“讓你開蒙識字,你學的一塌糊涂!倒是整日把你阿兄的事跡記得清清楚楚!”
“你阿兄像你這么大的時候,都會下地割麥子了!你再看看你!”
崔瓔被擰的吃痛,慌忙向親娘討饒,而后眼淚汪汪去練字。
陳氏很是無言,她根本都沒舍得用勁兒!
等確定閨女去練字后。
陳氏又看向比自己身量高上許多,俊朗白皙的崔峴,越看越稀罕,越看越滿意。
哎喲,我兒子怎么能這么優秀吶!
因此陳氏也沒忍住,氣惱道:“你這些年的刻苦努力,娘都看在眼里。連東萊老先生都說,峴哥兒你如今滿腹經綸,博古通今。”
“所以,娘的意思是,等明日出門后,千萬別跟外面那些人客氣。什么江郎才盡,這種詞兒,大梁文壇的人都死絕了,也落不到我兒頭上來!”
好家伙。
真不愧是親娘啊,聽聽這話說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