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賈邵,當真說咱們的作品是垃圾?”
“對,聽那仆從轉述,賈邵開門后,甚至連看都沒看,直接說:把垃圾全燒了!”
“狂妄,囂張,氣煞我也!”
“我看啊,他分明是沒本事,不敢應戰。”
此時距離洛陽賞花文會正式開始,還有三天。
大量讀書人閑出屁來,在牡丹園林閑逛,心中幻想著自己能在文會技驚四座、驚艷全場,一舉名震天下。
但他們始終無人在意。
反倒是賈邵,先住進最好的房間,后‘燒垃圾’,輕松成為這場盛會的‘主角’,出盡了‘風頭’。
這豈能不遭人恨?
短短一個上午時間。
賈邵的‘惡名’,自牡丹閣傳出,在牡丹園林眾多讀書人中引發嘩然。
而后,又迅速在整個洛城文人群體里傳播。
據傳,賈邵背景滔天,囂張跋扈,胸無點墨,志大才疏。
總而言之,言而總之——
此人便是本次洛陽牡丹文會,最大的那顆老鼠屎!
已經有無數才子咬牙切齒放出狠話:等牡丹文會開始后,必將當眾教訓那賈邵!
關于外界對自己的批判,崔峴懶得理會。
奈何,他此次從未露面開始,仇恨值就已經被拉滿。
因此那激烈的‘聲討’,都傳到他房間里來了。
彼時。
崔峴剛用過早食,正坐在閣樓露臺搖椅上,愜意吹風。
樓下。
相比于崔峴住的甲字一號房,奢侈占據了整整一層樓。
下面這層樓,分做三個房間,皆由‘乙’字號命名。
這三間乙字房,是甲字房的縮小版,房間,露臺都相對逼仄很多。
其中的乙字一號房里,有一群聽聲音都比較年輕的文人,正在露臺上玩兒‘拆字解花’游戲。
一邊玩游戲的同時,齊齊聲討賈邵。
“那賈邵,何德何能住甲字一號房?真替何師兄感到不值!”
“對啊,何師兄,你就是太老實好欺負!其余師兄們都拒絕住進來,唯有你,住進乙字房,屈居那賈邵之下!”
“就算是蘇祈師兄來了,也不敢說穩壓何師兄你一頭,住甲字房。”
“若我是賈邵,早就沒這個臉,從甲字房滾出去了!”
他們肆意聲討,替‘何師兄’憤憤不平。
但那位何師兄本人,卻表情很是不安。
這樓上樓下的,相距太近。他們說話,樓上的人肯定是能聽到的!
因此,何師兄略顯忐忑的說道:“諸位,慎言。房間一事,我是不怎么在意的。背后議論人,非君子所為。”
說話的同時,何師兄還下意識抬頭,緊張朝斜上方露臺看了一眼。
結果就是這一眼,讓他臉色驟然漲的通紅。
說人家壞話被當場抓包了!
便見甲字號房露臺欄桿處,不知何時,站著一位身穿紅衣、芝蘭玉樹的年輕俊俏少年郎。
那少年郎居高臨下看著他們,神情微妙。
以崔峴的視角看去,下方小露臺坐著約莫十幾個年輕讀書人。
被眾星拱月般圍攏在中心的‘何師兄’,反倒年紀不大,甚至有些稚嫩,瞧著最多十二三歲。
此刻被崔峴盯著,那小孩羞愧到手足無措。
偏偏周圍同伴還沒察覺,高聲反駁道:“何師兄此言差矣!那賈邵本就非君子,我等何須以君子相待?此人之惡行,罄竹難書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