嘩!
瞧見飛魚服后,不管是外圍的百姓,還是金谷園里的文人,甚至何旭等才子們,都神情驚駭。
甚至有人瑟瑟發抖跪下。
這個年代,‘錦衣衛’三個字,絕對是大梁無數百姓的噩夢。
甚至能止小兒夜啼!
“錦衣衛辦案,速速后退!”
為首一人握著手中的令牌晃了一晃,而后冷漠沖到蕭震面前,斥責道:“大膽蕭震,擅離囚隊趕來洛陽,如今還敢私下通信,你可知罪?”
為首這位男人說完話后,更是令全場失聲膽寒。
蓋因,此人穿的是蟒袍!
這蟒袍,類似龍袍,只有皇帝親信的錦衣衛高層才能穿!
如今錦衣衛當中,能穿蟒袍者,只有三人!
面對那蟒袍錦衣衛首領的質問,蕭震不予理會,只看向賈邵,重復道:“先生,這封書信,我想斗膽,請您代為保管、呈交。”
說完這話。
蕭震這才看向那蟒袍首領,冷聲道:“沈指揮僉事,蕭某有書信,想讓賈邵先生代為呈交。至于是否為私通書信,望指揮僉事慎言!”
指揮僉事沈暉,錦衣衛三把手,官職正四品。
單看品階,并不高,但眾所周知,錦衣衛的品階向來不講道理。
至少此刻,蕭震如此強硬跟沈暉說話,并不明智。
更不明智的是,沈暉已經到了,蕭震還執意要把這‘書信證據’,遞交給賈邵。
這是在干什么啊!
錦衣衛辦案,向來猖獗。
就算是從二品的東南抗倭副總兵蕭震,都不會被人家放在眼里。
更遑論一個草民賈邵?
一旦惹怒了沈暉,他怕是要把賈邵一起給抓了!
這樣想著,周圍無數人都目露驚恐擔憂。
但,神奇的是。
沈暉卻并未第一時間發怒,冷聲道:“此等證據,交由我也是一樣的。”
蕭震直言不諱:“我不信你,這封證據,只能交給賈邵先生!”
他倆掐了起來。
現場氣氛霎時間陷入冰點,人們頭皮發麻,大氣都不敢喘一下。
然而下一刻。
在無數人呆滯、傻眼、震撼的注視下。
便見身穿蟒袍的沈暉對著蕭震不耐煩一聲冷笑,而后在眾目睽睽下抬頭,沖著謫仙閣里的賈邵一抱拳。
他那張常年不茍言笑的臉,詭異的扯了扯,露出一個非常難堪,姑且算是友好的笑容,連語氣都變得溫和了些:“不知賈邵先生,可要替蕭震呈交信件?”
“我對此事,沒有半分異議。但錦衣衛當差不容易,還望先生體諒。”
“茲事體大,先生若是要幫他遞交這封信,務必在錦衣衛見證下封存送出去。亦或者,先生還要單獨寫信件,錦衣衛也愿效犬馬之勞,代為呈送。”
嘩!
聽聞這話,全場陷入死一般的寂靜。
無數人臉上都是難以置信。
錦衣衛
那可是穿蟒袍的錦衣衛啊!
從來只見錦衣衛囂張跋扈,他們什么時候,能對人這般客氣?!
不不不,沈暉是只對賈邵客氣啊!
他甚至連蕭震這位抗倭副總兵,都不放在眼里!
賈邵,究竟是什么來頭?
整個牡丹園林,無數人震驚看向賈邵。
這位此前籍籍無名,卻在洛陽文會一戰成名的絕世大才子,此刻,在眾人眼中,再次蒙上了一層神秘面紗。
迎著無數道震驚目光。
崔峴朝著沈暉客氣一拱手:“既然蕭將軍盛情囑托,賈某實在無法推辭。但就如沈指揮僉事所言,你我各有各的難處。”
“如此,我們互相體諒。蕭將軍這封信,我不看,懇請沈指揮僉事代為封存。”
“同時我這里也要再寫一封信,并蕭將軍這封信一起,送往京城。”
“勞煩沈指揮僉事,幫忙呈送。”
給皇帝送信,何來‘勞煩’一說?
因此,在各方震撼呆滯注視中,沈暉客氣道:“如此甚好,來人,給先生準備筆墨紙硯。”
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