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峴首次登臺辯經結束,給嘉和皇帝寫完信,并寄出去的當天夜里。
有好幾撥人,鬼鬼祟祟,但又十分默契的來到狀元巷,叩開了崔家的大門。
他們分別是,裴堅、莊瑾、高奇、李鶴聿四位大哥。
蘇祈、周斐然、孟紳、何旭四位大才子。
嚴思遠、齊懷明、阮修德三位‘反峴聯盟’的黑粉頭子。
一幫年輕人們互相對視,都看懂了彼此眼睛里的擔憂,和凝重。
嗯……除了嚴思遠三人,多少還有點不自在。
當時。
崔家一大家子剛忙活完印刷邸報的活兒計,正累兮兮在院子里吃飯呢。
瞧見他們一群人進來。
老崔氏只覺得心頭泛暖,趕緊熱情道:“哎喲,這不是趕巧了?堅哥兒,你招呼著大家都坐。”
“添些碗筷,坐下一起吃點。”
裴堅嘿笑一聲,先鬧著跟老崔氏告狀:“祖母,峴弟真是越發不懂事兒了!”
“換了個新身份,也不提前說一聲!鬧得我還以為那賈邵是敵人,寫了首破童謠!真是……自己人打自己人了這是。”
老崔氏自然聽說了那首‘用詞辛辣’的《邵公嘆》,因此嗔怪般戳了戳裴堅的額頭。
莊瑾三人在旁邊笑的幸災樂禍。
裴堅順勢坐在老崔氏旁邊,又招呼眾人先后落座。
雖說院子還算寬闊,可這么多人坐在一處,也確實有些稍顯擁擠。
還有些微妙的別扭。
比如蘇祈、孟紳幾人,一直在拿眼睛斜睨崔峴。
再比如,嚴思遠三人,面無表情,甚至不愿意去看崔峴一眼。
別說,這個時候饒是高情商如崔峴,都有點尷尬。
畢竟是他不夠坦誠在先,說好的交朋友,結果告訴人家的,卻是個假名字。
好在,還有裴堅在啊!
“說完了那首破童謠,我還得繼續說道,這個事兒可還沒完呢!”
裴堅坐在老崔氏旁邊,譴責般看著崔峴:“峴弟,不是大哥說你哈。你看看你白日,在辯經臺上說的是什么話!”
“又是甘為天下先,又是刪《毛詩序》,又是二十經皆有漏!怎么大逆不道你怎么說!”
“好家伙,你倒是在臺上說爽快了!”
“你都不想想,你大哥我,還有高奇他們仨,還有這嚴思遠小兄弟,還有這蘇祈兄、孟紳兄一幫人,有多擔心你!”
他這話說完。
還沒等崔峴順勢接話呢。
蘇祈在一旁冷哼一聲:“我可不會為用假名字交朋友的不坦誠之人擔心。”
嚴思遠則是面無表情道:“賈邵賈邵,名字里都帶著賈,真是一假到底!”
裴堅差點沒繃住。
他輕咳一聲,說道:“就是就是,我們今天過來,半點沒有擔心你的意思!”
“我們就是想知道,你說這些大逆不道的屁話,是要做什么?”
崔峴順勢給自己斟了一杯酒,準備開口。
結果蘇祈非常高冷的一擺手:“先別著急套近乎,說正事兒。你先說完,本公子自會決定是否原諒你。”
其余人紛紛嚴肅點頭。
老崔氏等一大家子人,笑瞇瞇在旁邊看熱鬧。
被‘批判’的崔峴靠在座椅上,看著眼前一幫家人、兄弟、朋友,心生無限暖意。
因為在這條注定很難走的路上,他并非孤獨一人。
所以,他得告訴身邊人,自己準備要做什么。
“刪除《毛詩序》,宣稱二十經有漏,其實都只是迷惑人的手段。我之所以去做這些,是因為……”
崔峴笑了笑,在眾人懵逼的注視下,繼續道:“因為啊,我有一個夢想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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