映的‘佛子’鏡塵眉目慈善,恍若佛陀。
本湛法師很是滿意。
他擺擺手,示意弟子離開,悠悠輕嘆道:“此去非為勝負,實是為我佛門……討個轉身處。”
翻譯一下:輸了,咱們釋家就徹底涼了。
一眾年輕僧人們神情凜然。
那崔峴,竟然讓主持這般忌憚?
唯有鏡塵神情高潔,一臉佛陀模樣,帶領著百位年輕師弟,走出了顯通寺。
不久后。
釋家百位僧人團,前往開封辯戰崔峴的消息,轟然傳遍全大梁。
佛子、道子入塵世。
舉世皆驚。
釋道兩家出手,其余諸子百家殘余,又怎么會放棄這個難得的好機會?
開封城外。
黃河畔。
一位身穿麻衣、模樣丑陋、右眼處有大片駭人紅斑的中年男子,盯著眼前的滔滔河水,笑的格外肆意:“亂起來了,亂起來了!”
“釋家、道家已經出手。”
“縱橫家、兵家、法家、墨家、農家……那幫人,怕是也快要坐不住了。”
“還有太原王氏、隴西李氏,河南鄭氏,都不是省油的燈。”
“真好,真好啊。儒家有難,八方添亂!”
“想我姚廣,習得一身陰陽術數,集釋、道、儒、兵等多家之學,卻因天下太平,毫無用武之地,蹉跎多年籍籍無名。”
“今疑似儒圣問世,儒家內亂,百家躁動。”
“道人進宮,國將不寧!”
“屬于我陰陽家姚廣的亂世,來臨了!”
“這一次,我要拿回屬于我的一切!”
紅斑中年男子姚廣神情癲狂。
有路人遠遠瞧見他,都覺得此人多半是神經病。
他確實有病。
癲狂過后,姚廣盯著眼前的黃河,喃喃瘋笑道:“儒圣問世……當然需要賀禮啊……”
“黃河決口,水淹開封……也不知這個賀禮,咱們的小儒圣可否會喜歡。”
京城。
鄭家。
崔峴被朝野上下攻訐。
身為崔峴的師祖,首輔鄭霞生此次同樣身陷囹圄,被彈劾的奏疏淹沒。
按照本朝不成文的官場規矩,鄭霞生遞交了辭呈奏疏。
但,這次的事態顯然更加嚴峻。
因為次輔陳秉,和內閣其余一眾閣臣,同樣跟著請辭了。
閣老們集體撂挑子,皇帝當然不批。
微妙的是,首輔鄭霞生請辭的折子,陛下并未第一時間給予答復。
這其中隱隱釋放出的信號,令陳秉一黨十分振奮。
鄭霞生,怕是要倒了!
但居家的鄭首輔卻沒有想象中頹廢驚慌。
他在書房里,細細《開封邸報》,滿目驚艷。
稍晚一些時候。
一位仆從悄悄進來,低聲道:“閣老,司禮監傳話來,陛下今日收了一封信。”
鄭霞生眼睛瞇起來,笑道:“知道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