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鐘離先生,我現在沒有時間……唉……”江舟正想要說自己很忙,但突然意識到在王志純他們回來之前,自己除了張貼求取浮生石的告示,就什么也做不了之后,便泄了氣。
“哦?不妨坐下來,喝個茶。有些事情,是越忙越亂,靜下來才能抽絲剝繭。”鐘離舉起碎冰瓷的茶杯,雅致從容地抿了一口。
“您說得有道理。”江舟承認這位以見識卓遠著稱的往生堂客卿說得確實有道理,便點了一壺上好的茗茶,和鐘離一起喝。
“既然江舟小姐請我一壺茶,那我也自然要以綿薄之力,為你開導心事。敢問你為何苦惱?”鐘離緩緩問道,他對這位江舟小姐還挺看好的,責任心、能力和良心都是千里挑一。
江舟思考了一下,“鐘離先生口風可嚴?”壓力實在是太大,以至于江舟實在是想借助一下鐘離的智慧,哪怕是冒一點風險。正好,這個茶館暫時沒人。
“你我的談話,只會有三個人知道——出你的口,入我的耳,舉頭三尺有神明。”鐘離開了一個很有文化的玩笑,這是璃月歷史上的一個典故。
“那我便說了。”江舟將自己的遭遇對鐘離娓娓道來,“您看,這件事是否有那位王志純先生說得這么嚴重?”對江舟來說,引起煩惱的便是這一點了。但凡有充足的證據說明王志純是杞人憂天,江舟都不會有如此憂心忡忡,無比糾結。
“呵呵,那位小友此番言論尚且未說盡。”鐘離微笑著搖搖頭,好像是無奈嗔怪于王志純說話不說全,“江舟,你的直覺很正確,雖然這件事單拎出來講,只是一個突發事件,但放在璃月此刻的處境來講,確實有變成被攻擊的點,成為導火索的可能。”
“!”江舟深吸一口氣,微微前傾,“細說。”
鐘離倒是悠哉得很,“江舟小姐,你有仔細地觀察過普羅大眾嗎?”
江舟一愣,“鐘離先生,不瞞你說,我自己就是普羅大眾中的一員,我的父親是跑船的,我的母親是開餐館的。”江舟真的是一個很有資質的人,在吃虎巖的私塾她的父母常以她為傲。
鐘離笑了笑,“我是說整體,江舟小姐自然是聰明勤快,但做公務,最忌諱的是憑印象、想當然。你有深刻地了解過他們的生活、思想嗎?”
江舟張了張嘴,要說印象,確實有,但大多是工作中積累下來的那種群眾蠻橫貪婪、文化水平低、講不通道理的糟糕印象,她不太好意思說。“呃,就是早上很早起來,辛苦地工作,然后晚上帶著勞累入睡?”
鐘離用“果然如此”的眼神看著江舟,在兩三千年的歲月里,他見過太多這種不夠坦誠的年輕人了。“我來替你說了吧,喜歡占小便宜,看待事物大多過于片面,見識不足,知識不夠,喜歡耍橫,有些人不講道理,或者亂講道理,對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