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志純第一次親身感受到了還在地球上小學的時候，課文里講述的包身工的生活。雖然客觀地說，從勞動關系上來講，他們這些勞工還不至于到包身工的程度，但是在待遇上，也差不太遠了。
晚飯后，負責鍛造、冶煉的工匠們已經可以去休息，而王志純等勞工還需要將碼頭剩余的鐵礦石搬到工位上，供工匠們明天使用。直到晚上九點多，大家才拖著疲憊的身軀，回到了床位上。
勞工們的住宿是一屋十六床，也沒有什么像樣的淋浴條件，晚上睡在這里，且不說蚊子叫喚，光是那氣味都夠人享受的了。好在王志純本身也不是嬌氣的人，他自然是安穩的睡下。待到深夜時，王志純悄然從床上飄起來，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屋子，沒有驚動任何人。
繞過燈光和守衛，他到了大叔所指點的賬房附近，在夜色的掩護下來到懸空的那一面的窗戶旁，用念力扒開窗戶的閂，進入賬房。
“我看看……”王志純并不直接接觸這里的東西，全程浮在半空，用念力取用賬冊。這里積累的賬目很多，他只看自御影爐心消失后近五個月的賬目情況。為避免有人起夜時發現自己不在，所以他并不做任何分析，只是單純地快速記憶，然后原樣放回，連灰塵都恢復原樣。
“噔，噔，噔……”腳步聲響起，有人正在朝這個方向走來，距離還有八百米。王志純閑庭信步，不慌不忙，當來人走到一百米內的時候才施施然地結束活動，從窗戶那里離開，順帶帶上了插銷。
來人只是巡邏的足輕，他的腳步沒有絲毫停留，便逐漸遠去。
“已經出來二十分鐘了，必須回去。”王志純嘆口氣，要是人類蹲坑的平均時間能到一個小時就好了，這樣自己就可以有借口將時間拖到一個小時二十分。可恨吶可恨，居然不是人人都有便秘！
回到居住的屋子那里，王志純先是窺探一下，確定所有人都處于睡眠狀態，才小心翼翼地回到被窩——對了，這被子是神子給他準備的，外面看著粗糙，但里面都是棉，軟和又保暖。
在睡覺前，他將剛才記錄的信息整合了一下，在思維陣列里進行同期對比和縱向對比，開始分析。盡管還剩下五分之一左右的信息沒有記憶，但是依托已知信息，其實已經可以分析出很多東西。
“有意思，從這個月之后，每日的伙食支出、工錢支出增長兩倍，入庫的鐵礦石增加了一倍，但是對幕府軍和稻妻市場輸送的玉鋼的量卻沒什么顯著變化。可是從賬面上看，這里出產的玉鋼也沒有流往其他地方。”王志純思忖道，“看來，有相當數量的玉鋼被瞞了下來。呵……”
那些被瞞下來的玉鋼去了哪里，還需要說嗎？王志純的破妄心眼穿過木屋頂，凝視著大叔所提過的，不讓勞工們接近的、高處的爐子。猛地，他的瞳孔一縮，因為見到了不該出現在這里的設備。
“我靠，這玩意我在凈琉璃工坊見過……”王志純明白了一切。那個看起來依然傳統的爐子，里面已經塞了一個先進的設備，足以將玉鋼中的雜質盡數除去，使之足以和用在人造神明上的至冬產出的玉鋼相媲美。而這爐子里產出的玉鋼，必然就是專供博士的計劃所用的！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