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上八點半,海大校園正熱鬧。
林間小路和操場,到處都是夜跑和談戀愛的小情侶,結伴溜達在校園里不舍得回寢室。
回宿舍的石子小路上。
頂著嶄新黑發黑眸的楚楓,卸掉耳朵上三四只耳釘,只留了一枚單釘黑鉆戴在左耳。
身上混不吝的痞氣削弱不少。
就襯得唇紅齒白,白凈皮膚水靈靈的鮮嫩。
黑發紅唇確實能顯得五官更漂亮。
綠色條紋襯衫穿的也清新,一路上被不少同學偷瞄,有幾個女孩還結伴湊過來想要他聯系方式。
以為是以前沒注意過的奶油小學弟。
等湊近一看是渣男楚大少。
“!”幾個女孩扭頭就跑。
“喂!跑什么,哥不帥?”
楚楓抬手撥撥額前碎發,扭頭給溫小年看。
他臉龐在路燈下泛起瑩白光感,發型碎碎的打薄了,美式前刺變身中分碎發乖乖仔,劉海特別乖。
“...還行。”溫小年看不出帥不帥。
楓哥的臉在他心里已經定型了,就算剃成光頭也還是他哥啊。
“指望不上你,”楚楓拎著逛超市買的東西撞溫小年,有點別扭的不自在,“不帥嗎,你好好說。”
從來沒這么打扮過。
楚楓之前都是怎么張揚怎么來。
頭發花里胡哨,穿戴也是叮呤咣啷的。
今天白背心配襯衫,淺藍色牛仔褲,這都是衣柜里最素凈的衣裳。
“帥吧,比咱倆第一回見面的時候好點兒,”溫小年躲著蹦跶,嚼著愛吃的荔枝奶糖,“你那頭黃毛兒像謝遜,把我嚇得不敢吭聲,想著你也是來要保護費的.....”
那會兒溫小年剛入學。
被幾個社會上的混混堵在校外胡同里,讓他把微信里的錢換成現金。
幾個混混還威脅溫小年:
‘你想報警也行,我們幾個總有被放出來那天,你可是四年都在海大上學,你考慮清楚嗷。’
他們專門挑選外地來的新生下手。
就賭新生不敢報警。
溫小年本來就膽子不大,嚇得苦著臉去便利店換現金,在收銀臺顫顫巍巍、緊張的總往外面巷子里看,數錢都數好幾遍。
當時碰巧楚楓在便利店買煙,排隊結賬。
等不及了推麻花辮兒男孩一把,讓他數錢快著點兒,幾千塊錢至于來回數嗎。
楚楓那時候還是黃毛兒,高考結束跑去染的頭發。
他說話語調兇,還帶著好幾個耳釘。
把溫小年嚇得手一抖現金掉了,憋著掉眼淚的表情蹲地上撿錢。
楚楓無奈,蹲著幫男孩一起撿錢,嘴里語氣緩和著道歉。
說自己不是故意的,讓溫小年別哭。
過程中他隨口問:
“學校都充卡消費,你換現金干什么?”
“...有,有人問我要。”
溫小年坐地上,眼淚掉下來了。
后來楚楓領著校門口的特警流動崗,陪溫小年一起回到巷子里。
幾個小混混被抓走,
溫小年就此黏上楚楓。
跟在身后一口一個楓哥,楓兒。
楚楓喝酒,溫小年亮著眸子拍手夸:“你好厲害!”
楚楓翹課,溫小年也是驚嘆:“你膽子真大!”
楚楓抽煙,溫小年崇拜式兩手托腮:“哥,你咋啥都會呀。”
楚楓打架,溫小年就躲在一邊興奮的喊加油。
對溫小年來說,
楚楓干了他不敢干的所有‘壞事’,楓哥太牛了。
對楚楓來說,活十幾年都沒遇到情緒價值提供這么到位的朋友,不論他做什么溫小年都夸他,這感覺特別棒。
于是倆人一見如故。
入學三個月就跟認識三十年似的,玩的很開心。
天天黏著好到能穿一條褲衩兒。
確確實實是沒有任何人能代替的純友誼。
宿舍樓下。
楚楓琢磨著問:“哪個謝遜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