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咔。”
病房的門終于傳來動靜。
自楚楓走后,葉檀清側躺著,眼神幾乎沒有離開過房門。
當聽見外面有腳步聲。
他眸底最深處死寂的那片區域,稍稍亮起一點。
楚楓說去拿外賣,回來教他吃藥。
還在高燒著的葉檀清,深信不疑以為楚楓會回來。
他總是相信楚楓嘴里說的每一個字。
直到——
看見一個很意外的身影,拎著外賣走進來。
沈承霖白t恤上畫著手繪線稿,是一艘停靠在沙灘邊的帆船。
帆船旁邊站著一個打魚的漁民,漁民面朝大海深處,手中提著的魚叉上有一條脫離海水的魚。魚腹部被穿透。
往沙灘上滴著液體線條圓圈,不確定是海水或是血。
很明顯。
帆船被攔截,海里的魚被叉上岸。
“他走了。”葉檀清心臟往外滲著涼意,渾身血液凝固著,緩慢流通。
視線看著沈承霖把外賣放在床頭柜上。
病房的門已經被沈承霖關閉。
這代表后面沒有人。
楚楓走了。
葉檀清很迷茫,他不明白自己沒有暴露對楚楓的感情,緊急避險‘醫藥費’借口雖然找的蹩腳,但也算遮掩住了。
單純的室友身份,也扮演的很好。
楚楓為什么還是會走掉?
為什么。
他到底哪里做錯了。
“......”
“是的,他回宿舍休息了,拜托我幫他看一下生病的室友。”沈承霖打量陪護床,觀察床單上的褶皺痕跡。
不久前楚楓應該坐過這里?
于是他挪腿坐過去,面對著葉檀清的病床。
兩秒之后,他臉色忽然僵了些。
因為這個視角——
除了葉檀清,看不見其他任何有意義的畫面。
沒有電視,沒有花卉。
只有葉檀清和一面白墻。
假如楚楓坐在這里,那視線必定一直看著葉檀清,哪怕葉檀清曾經那樣辜負過他,他也看。
沈承霖唇角扯出一抹稍縱即逝的冷笑。
他的猜測似乎是正確的。
楚楓還沒死心?
“不需要。”葉檀清太陽穴突突的疼,冷峻臉龐緊繃到極點,垂眼吐了一口氣。
接受楚楓走了的事實。
但不接受沈承霖替楚楓陪護他。
“喂,”沈承霖開門見山,他又不是真來照顧病人的。
“我喜歡他,你知道吧。”
“......”
葉檀清調整姿勢,翻身平躺著。
想了想,坐起來了。
還在輸液的手背扯動輸液管,病房里仿佛能聽見藥液滴墜的聲音,盡管電視屏幕還在播放電影。
他們兩個人聽不到電影的音效了。
之前幾次沒放肆燃燒起來的火藥味兒,在此刻熊熊灼燒。
沈承霖把玩著自己的手機,似笑非笑看著葉檀清。
“為什么告訴我。”葉檀清單腿支起來,蓋著楚楓給他蒙上的深藍色毯子,后背靠著枕頭。
用表面異常冷靜的姿態,面對沈承霖的挑釁。
沈承霖回的很快:“不想讓你跟我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