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楓坐在客廳抱著教材死啃死記。
理解為什么有人說,學習也是一種放空大腦的方式。
總之他把手機調成靜音之后,再拿起手機就已經是晚上十點半了。手機有四個未接電話,都是葉檀清打的。
打來的時間是三分鐘前。
十分鐘前,半小時前,一小時前。
他站起身拿著手機走去廚房,打算吃包薯片就洗漱睡覺,
剛走到吧臺后面手機就又響了。
來電人還是葉檀清。
“有病。”楚楓垂著眼皮,看書太久眼眶疼,手指點了接通電話,他坐在吧臺旁邊洗手吃薯片,咬的咔咔響。
楚楓嚼著薯片問:“你找我有事嗎,葉檀清。”
“你在做什么?”電話那頭的葉檀清回答很快。
“我?跟你有關系嗎。”
“......”葉檀清垂眼看手里的筆,盯了兩三秒,在楚楓要掛電話之前問,“在生氣。”
頭頂的鐵鏈吊燈無風不會晃,落下一圈圓影。
仿佛連空氣都凝固住。
幾秒鐘里,楚楓嚼薯片的動作慢下來:“......你真有意思,知道我會生氣你還那么說,所以現在打電話問我有沒有生氣是什么意思?”
“我,”葉檀清深吸一口氣,“對不起。”
又對不起。
知道對不起,有沒有哪次你能對得起。
楚楓壓了壓有點重的呼吸,忽然笑出聲:“哎葉檀清,你是不是特想看我為了你發瘋砸東西的蠢樣兒,特地打電話來聽聽我有多傻嗶,哦,是這樣,看我發瘋會讓你很有成就感對嗎,你說實話,我在你眼里是不是特別蠢?”
楚楓是笑著問的,語氣平和。
“沒。”葉檀清呼吸低顫。
火力全開的楚楓,他招架不住。
楚楓接著拿薯片放嘴里,咔咔的咬。
“不過這次要讓你失望了,我現在在吃薯片,溫小年給我買的,我看看.....燒烤味兒,嗯,香,你聽見沒?咔咔的,就很脆。”
他對著手機說話時,嗓音輕松悠閑,
眼珠子卻跟死了一樣盯著冰箱門,
石膏碾在高腳凳橫桿上,
韌帶癢癢的。
“楚楓。”葉檀清在那邊深吸一口氣。
“昂。”
“...我....我想你。”
“......”
楚楓輕笑:“去你媽的,你想我什么?”
“——我很想你。”葉檀清聲音又沉又低的傳過來。
是一種快掐死他自己的難受虛聲,
低沉沙啞的喉嚨與聲調。
“......”
楚楓嘴里的薯片咽不下去了。
但他還是梗著脖子,強行把薯片咽下去,噎的眼淚都要出來:“你想我就睡覺吧,說不定夢里能看見昨晚像傻嗶一樣,癡迷著你、遞肩膀給你咬的我。”
“你玩一夜情玩我頭上了,葉檀清。”
“這是不是你說的報復我?”
“很成功啊,我今天在刑睿面前當場被打臉,其實你不早點說,搞的我很意外你知道吧。”
“如果這是你說的報復,那你做的好。”
“懶得講了掛了吧。”
“......”
“......”葉檀清那邊一直沉默。
很久都沒有聲音。
但也不掛。
楚楓蹙著眉,眼睛酸澀的看手機通話中:“你掛不掛?不掛是想聽我給你鼓鼓掌嗎。”
一秒,兩秒,三秒,
六秒鐘后,葉檀清按了掛斷鍵。
通話屏幕三分鐘自動鎖屏,楚楓就嚼著薯片盯了三分鐘。
還是沒想明白葉檀清打這通電話的意義。
是來看看他慘敗的狀態,還是躺在酒店里真想他了?
嗐,懶得琢磨。
洗澡,睡覺。
明天第一節課是九點半,溫小年請假在外面玩兒,不上課,楚楓得早點起床去教室,架著拐棍一點點挪也沒關系。
因為再也沒有什么會比今天更丟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