床上的人睡的很熟。
寶藍色的綢緞四件套,襯得楚楓皮膚格外瑩白。
睫毛在光影里往眼下投出兩簇扇形,楚楓鼻梁高挺,嘴唇是淡粉色的,不太薄,唇珠飽滿豐潤。
睡著的樣子比清醒時乖。
要說長相,前世葉檀清接觸過不少皮相優秀的人,商業宴請或開幕禮,都會請男女明星和模特到場。
不乏有皮囊更漂亮的人出現。
也有一些追求者,可能從外貌或性格來說,都不比楚楓遜色,甚至大部分都比楚楓溫順貼心,與他更志同道合。
就是大眾眼光里的:
合適。
但人跟人之間是看感覺的。
感覺是一種很難被定義的東西。
在葉檀清這里,不是楚楓就不行。
前世六年,或者重生后,有時候葉檀清被楚楓的刻薄言語罵到難受,非常難過和氣悶,迷茫,崩潰,也會有理智至上的時刻。
他問自己為什么還堅持。
為什么不能放棄楚楓,去奔赴自己的山海。
可他單是想想就覺得沒意思。
能有什么山海?
無非是事業騰升、名利雙收,最終獲得一堆花不完的錢。
這都是外在的東西。
外面很熱鬧,回到家里屋室空空。
內心達不到真正意義上的滿足。
他跟那些合適的人接觸,生不出動情動心的感覺。
就很平淡,平靜。
內心宛如一潭死水。
這潭水就只有楚楓攪的動,是痛苦是歡愉,楚楓能讓葉檀清有情感上的波動,并且找不到代替品。
羈絆太深了,不可能找到替代品。
這種情況也讓葉檀清有過自棄的念頭。
他厭煩自己的心選定一個得不到、并且不合適的人,非常不理智。
葉檀清曾嘗試過研究換心手術。
比如更換一顆心臟,徹底忘記一個人。
他把這個想法告訴安娜,安娜對他翻白眼,說人體的掌控都來自大腦,讓他不如換個腦子。
只要他活著,他就想要楚楓。
換不了,改不掉。
沒有任何辦法。
....楚楓的手也很好看。
葉檀清蹲在床邊,把楚楓的手放在他掌心里,自始至終他都沒坐床,怕自己往床上一坐就想躺下,就舍不得走。
怎么會從手指就看出這個人脾氣不好?
楚楓的手指骨節分明,骨相都桀驁,張牙舞爪的修長手指搭在葉檀清掌心,指甲圓潤透粉,指尖很尖。
葉檀清不懂什么是漫畫手。
就覺得細長,像雞爪子。
他抬眸看楚楓的睡顏,低頭往楚楓手背親了親。
楚楓手心很熱,葉檀清回頭看看空調,又看看床上這人的長袖白襯衫,可能穿的太嚴實。
他并不打算幫楚楓脫衣服。
不能趁人睡著了脫衣服,那樣不好。
拿起空調遙控器,調低了一度。
楚楓額角的傷,他擦臉的時候已經仔細看過了。
傷口早就愈合但傷疤還清晰可見。
祛疤產品楚楓應該會用的,只要不是他給的,楚楓都會用。
其實葉檀清不在意是否留疤。
可他知道楚楓會在意。
凌晨三點,他重復多次的把毯子蓋到楚楓肚子上,蓋著肚臍就不會著涼。
最后一次蓋毯子時。
葉檀清沒忍住,又俯身親楚楓臉頰。
臉頰軟的。
很熱,很好親。
這回楚楓是真被打擾煩了。
臉頰癢,手背也癢,還一直往他身上搭羊毛毯子,又熱又煩。
楚楓迷迷瞪瞪睜開眼睛,看床邊站著個人。
是很熟悉的身形。
“!”葉檀清停止所有動作。
他倆對視,沒說話。
一個混沌不清,一個是極清醒的。
“....葉檀清啊,”楚楓不知道是醒了還是沒醒,夢囈著叫人,瞳孔不怎么聚焦,伸手,“過來。”
“......”
葉檀清緩慢俯身,抿唇靠近楚楓的臉。
以為楚楓是有話要跟他說。
結果——
“啪。”楚楓抬手朝葉檀清臉上扇了一巴掌。
由于酒醉,手腕沒多大力氣。
算得上是輕飄飄的扇人。
葉檀清臉龐麻了一下,被扇的側開臉:“.....怎么了。”
他輕聲問楚楓。
“想抽你啊,不怎么,看見你煩。”楚楓嘟囔說話,五指張開蓋到葉檀清臉上,把他剛扇過的臉龐推遠。
楚楓覺得這是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