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......”
楚金源嘆了口氣,抬步走到沙發上坐下。
“...我前兩天跟王濤打電話了,他說你柳姨....柳玉芬啊,叫李誠殺了,死在河岸旁邊,你說她.......”
楚楓很久沒聽過這個名字。
但他已經知道被綁架當天發生的所有事。
包括葉檀清是怎么朝西瓜刀撞過去、把他爸從面包車里救出來,不夸張的說,那是一命換一命的舉動。
楚楓看他爸想摸煙盒,提醒:“醫院病房不讓抽。”
想抽得去樓道里,病房不能抽煙。
“哦,”楚金源把煙盒松開,懨懨的歪著腦袋,“王濤跟我說啊,她真是有過一個兒子,也是真的得骨癌了,不過七年前就沒了,她兒子。”
柳玉芬老公是長途運輸的司機。
兒子得病,她老公急著掙錢疲勞駕駛,出交通事故身亡,當時柳玉芬太缺錢了,做夢都想弄錢給兒子移植骨髓。
被人騙到李誠的賭場里。
就那么染上了賭博。
結果當然是被李誠一伙人騙的分文不剩,還倒欠李誠八十萬,沒錢咋辦啊,柳玉芬只能想盡辦法的掙錢。
不過錢沒掙夠,兒子也沒救活。
還稀里糊涂成了賭鬼,也不在乎輸贏了,天天玩。
后來就在李誠賭場里瞎胡混。
她又沒家。
“哦,”楚楓有點冷漠的應一聲,本來他就跟柳玉芬不熟,沒啥感覺,“你說這些干嘛,沒被騙夠啊?”
楚金源斜兒子一眼:“.....王濤說他們梳理案件的時候發現,柳玉芬忽然坦白還讓小葉報警的行為,有點奇怪,像是給我整的臨終遺言,因為她完全可以不說實話,你明白不,她可以不說那些話。”
但就偏偏說了,說給楚金源知道。
——‘我這輩子命苦,你是真的對我好,我不想騙你了,楚大哥。’
王濤還說,他們查到李誠賭場里有沒來得及處理的、出老千的設備,等于是,柳玉芬給兒子動手術的錢,被李誠坑走了。
導致她兒子死亡。
按理說,柳玉芬應該會恨李誠。
她是恨李誠的。
“......”
“死都死了你別琢磨了。”楚楓并不在意這些事。
楚爸點頭,嘆氣說:“....我就是感概,你說,人活這一輩子圖啥?感覺沒啥意思。”
“......”楚楓轉頭看他爸,“你抑郁了?”
怎么就能扯到活著沒意思。
“那不會,”楚金源也說不明白,他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已的心情,扭頭望向病床上,“我算是想明白了,人就活幾十年,什么疾病啊意外的,高興一天算一天,錢吶生意啊,掙多少能夠?不夠。”
楚爸轉回臉看兒子,苦笑一聲。
“知足常樂吧。”
“爸,”楚楓也不知道能說點什么,“知足,怎么不知足,我現在就已經很知足了,至少......”
至少他爸在。
葉檀清.......
葉檀清也在。
沒死。
有個空殼子也能算沒死。
不推進焚化爐就行。
沙發上,父子倆一起轉頭看著病床。
楚金源眼眶紅了:“小葉也是,沒爹沒媽的,躺著就算躺著了,什么學術成就和公司,多大的資產,抵不過一個好身體。”
“怎么沒爹?你不是說他是你干兒子嗎。”楚楓糾正。
楚金源:“那是,是我干兒子。”
“爸,我也有件事想跟你說,”楚楓抿了抿唇,很難說出口但是,但是,“.....不知道,以后再說吧。”
想等葉檀清醒過來再說。
楚金源狐疑,但也沒追問。
沒心情問。
“......”
小貓咪悄悄的又蹦病床上。
趴在葉檀清腳邊,呼呼的睡著了。
楚楓給葉檀清按摩手臂。
日復一日的照顧他。
“.....早點醒,葉檀清。”
“我想你了。”
“......”
葉檀清手指輕微的動動。
“能聽見啊?”楚楓噙著淚花嗤笑一聲,抿唇,握住葉檀清的手指,“能聽見你就早點醒,點點都長大了。”
人生短短三萬天。
有你是一天,沒你也是一天。
但一天和一天不一樣。
我還是想要你。
一晃,三個月過去了。
大三下學期開學已經有一個月出頭。
楚楓等的有點焦急,幾乎每天下課后都要去主治醫師那里問,問已經三個月了,葉檀清怎么還不醒。
問啊問啊,問的王醫生看見他就嘆氣。
直到一個普普通通的午后。
楚楓給葉檀清擦完臉,一時沒忍住,低頭往葉檀清嘴上親了一下,念叨說你快點醒吧別睡了。
結果一扭頭——
他爸在門口瞪著他。
楚爸手里還拎著給楚楓帶的吃的,迷茫驚愕的沖進來摔上病房門,哆嗦著問楚楓:“.....你剛才,那是干什么?”
“......”
曾經的噩夢成真了。
就這樣,被突兀撞見!
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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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:寶寶們明天見,么么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