常金花給他們倆一人夾了一筷子肉,“吃吧,都多吃點。”
孟晚小口一張,半塊肉進嘴,幸福的他眼淚又要開彪,太香了,不是說常金花手藝多好,而是本土大鍋豬肉加上他太久沒沾葷,滋味可想而知。
孟晚夾了兩塊肉解了饞,沒敢再動,默默吃青菜扒飯,結果碗里突然多了兩塊肉,他一扭頭,常金花跟宋亭舟的筷子還沒伸回去。
碗里多了幾滴淚,伴著菜飯被孟晚咽進了肚子里。
晚上孟晚搬到大屋的炕角,同常金花一道睡,常金花怕他不自在,還在中間隔了道簾子。
“等明早大郎走了,你再搬過去。”
孟晚松了口氣,宋家母子都是好人。
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,常金花便起了床,他家大郎還要趕到私塾里念書,不能耽擱,她動作利落搟了幾塊餅子,用昨天熬出來的豬油烙好了幾塊餅子給宋亭舟裝到布袋子里,又一口氣煮了八個雞蛋,想了想取出來一個用扣上,留給孟晚起床吃。
天剛蒙蒙亮,宋亭舟便重新背上書箱出門,回身望著送他出來的母親,他說:“娘,若是明年再不中,我便在鎮上尋個差事,接您……接你們在鎮上過活。”
常金花抹了把眼淚,“咱家的十四畝地是你爹在世時置辦的,租出去這么多年錢是沒攢下,收上來的糧食卻也夠咱娘倆嚼頭了,哪怕是添上咱家小哥兒,也夠咱們娘仨吃了。
你爹走前留的八十兩銀子,這些年七七八八的花,虧得你還抄書補貼家用,還能剩個十七八兩,哪怕你再考兩年,娘也供得起,兩年后……就再說吧。”
他們家沒有勞動力,田地都租給村里村民,有時給錢,大部分都是給糧食,他們娘倆糧食上是比旁人家富裕的,因為人家多出來糧食都會賣掉換銀,常金花都留著給兒子吃干飯。
“但你過了年就十九了,咱隔壁的田家二孫子與你同歲,今年年初便已經成了婚,晚哥兒……你是怎么想的。”
對自己親娘,宋亭舟倒是沒隱瞞,他平心靜氣的說:“若是非要娶妻,也該是他。”
讀書人的心高氣傲,宋亭舟不是沒有。見色起意也好,趁人之危也罷,自見孟晚第一眼起,他便沒想過放他走,哪怕現在兩人還沒生出情絲,磅礴的占有欲已經卻先侵滿宋亭舟腦海。
卿本佳人,本該配我。
孟晚起床的時候家里已經沒人了,宋家母子都不在,灶房鍋內尚存余溫,又張望了兩眼,小屋門是打開的,里面好像沒人。
他洗漱的時候大門被從外打開,沒像往常一般再關上,而是直接大開,常金花從門外走進來,“桌上有飯,自己吃了收拾好。”
孟晚應了聲好,“宋公子走了?”
“叫什么公子不公子的,讓人聽見笑掉大牙。”常金花嗔了一句,打開雞籠放幾只雞出來自己找吃的。
孟晚窘迫起來,他也感覺有點別扭,“宋姨,那我該怎么叫?”
常金花往地上撒了把稻皮,引得雞咯咯亂叫,“大郎名喚宋亭舟,是我亡夫請秀才公起的,在家你可叫他亭舟哥,也可以隨我喚他大郎,對外就叫表哥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