祝澤寧這會知道宋亭舟做什么問起茶來了,原來是他夫郎愛喝。
今日的茶不是茶,反而喝的他泛酸。
他們在廳堂里又坐了兩盞茶的功夫,祝二爺才姍姍來遲,包括祝澤寧在內的三人都起身相迎。
祝二爺四十多歲的年紀,保養得宜,身形微胖,面容嚴肅沉穩,極具上位者氣勢。
同低階級人說話,他直接開門見山,“都坐吧,前幾日我已經聽四郎說過你們來意,找宋夫郎也沒別的意思,只是想問你幾個問題。”
孟晚剛坐下,被點名只能再次站起,欠身答曰:“二爺請問。”
祝二爺面容看不清喜怒,聲音寬厚有力,“不知宋夫郎認不認得方錦容此人。”
孟晚早已大致猜到和方錦容有關,也想好了怎么回答,“認得,此人同我們算是老鄉,同在泉水鎮上。”
祝二爺點了點頭,又問:“他身邊是不是有一絕頂高手。”
“高手?”孟晚疑惑的與宋亭舟對視一眼,“這個我確實不知。”
祝二爺不語,廳堂內靜得可怕,孟晚也一直站著,他心里是沒啥壓力的,該怎么編他都想好了,現下他又不知道祝家的事具體和方錦容有什么關系,只撿無關緊要,半真半假到對方查不出來的說就是了。
半晌后祝二爺終于又開口,他緊緊盯著孟晚,像是在給他施加什么無形的壓力一般,“那宋夫郎可知方錦容如今身在何處?”
孟晚沒回避他的目光,也沒大剌啦啦的直視他,只是半合著眼,恭敬的答道:“今年三月底,我和婆母陪同夫君抵達府城,那時在途中碰到了方家小少爺,他人是個熱心腸的,看我們的馬車擁擠,主動載了我們一程。后來與他在府城分別,他臨走時說要來祝家尋親,我若有事,看在同鄉的份上可以找他幫忙。”
祝二爺以手畫圈,在桌案上點了幾下,沉聲道:“繼續說。”
孟晚似是猶豫了一下才接著開口,“后來我夫君中了案首,我們返鄉成親,又重回府城安頓,期間手頭不富裕時,倒也給方小少爺遞過信,想讓他幫襯一二,可是一直沒得到回信,至此一直沒聯系到他。”
他說完后退了一步,示意能知道的都說完了。
祝二爺閉目沉吟片刻,“既如此就罷了,以后宋家若是得了此人消息,再來祝家通告吧。”
他話里話外似是把孟晚當成了報信的報童,孟晚怎么說也是秀才夫郎,聽聞面上卻不露半分不悅,“如有什么消息,我們夫夫定告知。”
“嗯,去吧。”祝二爺坐在位置上沒動彈,還是祝澤寧起身送的他們。
“你們別介意,我二伯在我大伯面前也不給他好臉色的。”送至門口,祝澤寧同他們解釋。
夫郎被人如此質問,宋亭舟是不悅的,可他也清楚自家與祝家之間相差的渠溝又多寬多深,如今一切只能忍耐,他要學晚兒那般遇事沉著,何況此事又不關祝澤寧的事。
“這次的事多謝祝兄牽線,明日若是不棄,我請祝兄在瑞豐樓一聚,還請祝兄將吳兄也叫上。”
祝澤寧是真心想同宋亭舟交好的,見他確實沒有生氣,放下了心,“好啊,明日我定叫上吳兄,好好吃一頓宋兄請的酒。”
寒暄了幾句后,宋亭舟謝絕了祝澤寧相送,帶著孟晚慢慢踱步。
他們本想先去離祝家最近的磐石齋,沒想到往西走了百步遠,行至祝家西側角門的街道上,突然見到角門開了條縫,他們登門準備的茶果被人從里頭隨意扔到街上。
孟晚緊抿雙唇,這次才是真的生氣了,他上前將東西撿了回來,拍拍紙包上的土,“不要拉倒,我們回去自己吃,哼!”
宋亭舟從他手中接過這幾包茶果,回身望向那側角門,眸子里有什么東西在翻涌不止,但很快又被壓下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