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晚今天的話又密又多,偶爾還能聽見宋亭舟低沉的回應聲。
下午宋家的飯食早早做好了,碧云先端上碗筷和米飯,又將在爐子上燉了一下午,皮肉都快分離的肘子放到案板上,按常金花說的切成塊再裝盤,端到堂屋的八仙桌上。
孟晚一天沒吃頓正經飯,被肘子的肉香味饞的垂涎欲滴,也跑到廚房幫忙端菜。
常金花鍋鏟舞的飛快,有孟晚幫忙端菜,碧云便又開始盛魚。一道道家常菜端上桌,昌北瓦舍的燒雞、紅燒肉、素炒土豆片、燒茄子、涼拌胡瓜、冬瓜雞蛋湯,湊了六個盤菜兩個燉菜,將堂屋里的八仙桌擺的滿滿登登。
除了魚是整條的不便切開,剩下的每樣都給雪生和碧云留了出來。
孟晚先幫常金花盛了一碗米飯,后才是他和宋亭舟。
“快吃吧,嘗嘗娘燉的肘子。”常金花招呼他們倆吃飯,家里還備著宋亭舟專用的大碗,不然他吃得多,一遍遍的盛飯怪麻煩的。
孟晚食欲大開,難得吃了三碗飯,常金花依舊是兩小碗。
宋亭舟是他家收底的,但今天做的實在不少,難得最后還剩了兩樣菜。
飯后沒叫碧云,孟晚和宋亭舟將碗筷盤子等端回廚房,孟晚和常金花親自做活就算了,家里用的人確實少,可家里郎君也跟著做活計,又惹得碧云又驚又怕。
“郎君夫郎,我來收吧。”
廚房的方桌上也擺著七盤菜,雪生早就吃完去練功了,這么多年早晚練功已成習慣。剩下碧云吃飯吃得慢,碗里還有半碗米飯。
孟晚按住他,“不用不用,我們都收拾了送過來,你一會兒吃完再洗碗吧,不必著急慢些吃也沒什么,左右家里又沒旁人。”
碧云有些臉紅,但更多的是感動,他是幸運遇到好人家了,也不知姐姐和弟弟如何了。等他攢夠了月錢,也想向夫郎告假兩日去尋尋她們。
夜里孟晚趴在被子上,宋亭舟給他按腰,他忽地想起了什么,從枕頭底下拿出一小瓶東西。
“說吧,從哪兒來的?”
宋亭舟動作不停,嘴角勾起一抹笑,“在奉天的香粉鋪子里買的。”
“咳咳……那你怎么知道這東西的?”
孟晚狐疑的扭頭看他,“你該不會去了什么煙花之地吧?”
宋亭舟神色淡然,他坦誠的說:“確實有人相邀,但是我沒去,是祝澤寧與我說的。”
鄉試中舉是何等風光,中舉的這一百多人中,能有誰敢說自己沒有自滿自得的?
有愛經營的覺得這一百多人都是難得的人脈,沒準日后誰就入了朝堂為官,便輪流舉辦起詩會來,其實鉆研文章的少,借此機會打探家境、人品的更多,甚至還有替家中姊妹相看夫婿的。
兩次過后,哪怕旁人極力相邀,宋亭舟也不再去了。
吳昭遠更不耐應付,他不去,吳昭遠便也不去了,只有祝澤寧年紀小愛湊熱鬧,時時去參加。
有一次祝澤寧回去便對他和吳昭遠說,那群人表面上看著有多正經,實際上一個比一個玩的花哨。
別的宋亭舟聽了都嫌穢耳,只有這脂膏記在了心里,去香粉鋪子一問,還當真有這東西,便買了一盒回來,只這一盒就二兩銀子。
孟晚拿了會那個盒子,越看越覺得燙手,一把扔給宋亭舟,對方還有臉追問他好不好用。
孟晚憋了半天,來了句,“下次你找找咱們昌平的脂粉鋪子看看有沒有賣的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