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他們紛紛低頭沉思,孟晚沒忍住最后吐槽了一句,“總歸一個滿懷仇恨,勢要重奪世子之位的王孫公子,是不會自毀前程跑去尚公主的。”
萬綏剛因為分錢而喜悅的臉,忽的漲紅了。
孟晚出了書齋的門感慨萬分,這群人的固有思想很難轉換,需要時間慢慢磨合,初期可能還要他自己來,先將清宵閣的名聲打出去再說,不然真的賠到死了。
“這不是咱們孟東家?怎么愁眉苦臉的?”
清宵閣門口停著聶家的馬車,聶知遙坐在馬車上調侃他。
“你怎么過來了?”孟晚上車去找他,碧云隨著馬車走。
聶知遙扔給他一個手爐暖手,“我自然是過來找你的,跑了一趟宋家,你家雪生說你來了清宵閣,我這不就來這兒了嗎?”
孟晚抱著手爐問他:“是有什么要緊事?”
“算也不算。”
聶知遙從小茶幾下面的抽匣里拿出一張請柬給他,“二叔嬤讓我親手交給你的。”
孟晚將手爐放在一旁,接過請柬打開,淡淡的香氣從中暈出,上頭是一行小字和幾株墨竹。
——新宅初成,特設薄宴。誠邀君于十一月二十,移步新居花蹊巷林宅。
“是項先生要喬遷,她不在聶家宅子里借住了?花蹊巷?這不是和我家一條巷子嗎?”
“說是原本只想待幾天,不知為何又改了心意要住到年后,嫌聶家住的不方便,要自己帶著仆人出去獨居。花蹊巷不是有戶讀書人家嗎?他家要舉家返鄉,項先生便將宅子買下來了。”
孟晚把請柬折好放起來,重新抱起手爐,“那這是二叔嬤叫我去?”
聶知遙親昵的點了點他額頭,“你傻了不成,若不是項先生首肯,我二叔嬤怎么做的了她老人家得主。”
連聶知遙也看出來了,孟晚的畫被二叔嬤遞到項先生那兒,是在向項先生舉薦他。
項先生這么大的年紀,畫過的畫作不知多少,被人收藏的也有許多,送孟晚那副是雪山青蓮圖,畫風精湛,沒有過多色彩,展開畫作便能
孟晚嘆了口氣,“但我怕是自己自作多情,不敢冒犯項先生。”
“你這人真是我見過最矛盾的人,有時謹慎有時想法又很大膽。”聶知遙都不知道用什么詞匯來形容孟晚。
十一月二十,宜:會親友、作灶、入宅。
孟晚提了禮帶常金花登上項先生新居,因為離得近,他們步行百步就到了。
大門口沒有放爆竹、掛紅燈,只留了個媽媽在門口迎客。
項先生的夫君林學士沒來昌平,所以今日來的都是后宅女眷,孟晚估摸著都是官宦妻眷,各個衣著華貴,儀態萬方。
常金花在這群人中間難免露了怯,她抻了抻身上的褐色裘衣,問孟晚:“晚哥兒,娘穿這身成嗎?”
孟晚牽住她的手,“成,怎么不成了?我娘穿著不知道多好看,比那些貴婦人精神多了。”
這話雖然有些夸張,但也不全是安慰她。常金花膚色略深,因為常年勞作,行走坐臥皆如風,自帶一股精神氣,看著就覺得身強體壯似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