陶姨娘不想去后院,將孩子遞給江老爺抱后,她不甘的望著孟晚,對方態度平淡,眼神陌生,顯然早就已經忘了自己是誰。
“孟夫郎的帕子好像很別致。”
孟晚驚訝的看著她,“我隨便用家里沒用的素布裁得,江老爺經營布莊,家里應當不缺布料吧?”
他這回才看見陶姨娘手里的帕子和他的差不多,甚至可以說是一模一樣,簡單一塊布,針腳歪扭的鎖了個邊。
“原來陶姨娘也喜歡用布頭做帕子啊?”他略感意外。
陶姨娘臉色由紅到綠,再也克制不住,稱得上是落荒而逃。她跑回后院躲進自己房間,神經質的拿起繡籃里的剪刀,把手里的帕子一刀刀剪成碎片。
她在意的,只是對方遺棄的。
對方可以坐在席面上與其他人談笑風生,她就只能龜縮在后宅伺候老男人。
陶姨娘剪完帕子情緒又稍微穩定下來,她嘴角掛著抹譏諷的笑。
伺候誰都是伺候,她今天能擠兌走江夫郎,姓孟的一樣沒有孩子,她既好生養,為什么不能再去給宋家生一個?
江家的席面做的不錯,是正經席面的樣子,竟還有一道鹿肉,叫鹿抱同春,用春季時蔬搭配鹿肉烹制,肉質鮮嫩,極受歡迎。
家就在隔壁,吃完席面幾步就走回自家,天上已經不下雨了,竟然還露了會兒太陽。
剛進門常金花就問孟晚,“我見那陶姨娘像是認得你似的。”
連她都察覺了,孟晚怎么可能沒察覺到對方態度怪異,當然不排除對方就是那種愛顯現的人格。
“鄰居三年多了,說沒見過肯定是假話,可能是對我有什么成見吧。”他一個小哥兒天天外出做生意,總會有人在后頭酸上兩句,沒辦法,誰讓他太優秀了呢,有些質疑的聲音是正常的。
“誰對你有成見?”宋亭舟緊跟著他們后面回了家,天暖后,府學的下學時間又變成了申時。
雪生上前接過他手里的馬繩,將馬牽到后頭去喂草料。
孟晚佯裝著嘆了口氣,“自然是嫉妒我才華和美貌的人!”
橙橘色的落日灑下,給灰撲撲的建筑都鍍上了一層金光,孟晚的長衫下擺的金線與金光相呼應,襯得孟晚白皙的臉都散發著溫暖的光暈。
宋亭舟上前牽著他,“那她們嫉妒錯人了。”
“啊?”孟晚瞪著眼睛看他。
宋亭舟淺笑,“應該嫉妒我能娶得這么,集美貌與才華于一身的夫郎才對。”
孟晚將頭扭過去咧著嘴巴偷笑。
爽了爽了,這小子進步迅猛,也知道說好聽的了。
常金花和孟晚不在家里吃完飯,宋亭舟便說要吃簡單些,碧云張羅了飯菜,一盆米飯,菠菜炒雞蛋和鯉魚燉豆腐。
飯后天還沒黑,孟晚便陪宋亭舟到街上散步,買些家里的零用針線等。
路過脂粉鋪子,宋亭舟輕咳一聲,小聲道:“家里的脂膏沒有了。”
孟晚毫不留情的甩開他的手,“你自己進去買,我先回家了。”
宋亭舟看著他的背影忍俊不禁,轉身進了脂粉鋪子里,他也算是店里的熟客了,一個大男人時常光顧,還是有幾分稀奇的,付了銀子又和老板寒暄兩句,宋亭舟回去找孟晚。
卻見他在花蹊巷口直直的往里看,像是在觀察什么。
宋亭舟快步走過去問道:“怎么了?”
孟晚拉著他往巷子里走,指了指他家前面一點,江家門口的馬車,“好像是江夫人從娘家回來了。”
宋亭舟不懂這有什么好看的,他甚至不知道江夫人回娘家的事。
孟晚不知道該怎么和他解釋:“先回家,我有事問雪生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