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姑娘。”貼身丫鬟虎妞叫她。
蘭娘下意識想用帕子擦拭眼邊的淚水,卻在抬起的瞬間又放下了,她干脆用手指輕輕揩了下,回頭問道:“怎么了?”
“祝公子叫我給你送來的,人就在垂花門那兒。”虎妞往圓拱門處一指,蘭娘視線隨著過去,只能看見一道清雋的背影。
“呀,他怎么走了。”虎妞大驚小怪的說。
蘭娘低頭查看虎妞遞給她的東西,一塊潔白的帕子,和一盒還沒巴掌大的瓷白色小盒子。
她輕輕揭開蓋子放到鼻下嗅了嗅,一股清冽的草藥味,悠悠地傳來。
攤開掌心,那幾道被指甲戳破的劃痕已經不再流血,只是還殘存著絲絲被汗水灼浸的疼痛感。
——
參加了場鬧劇似的婚禮,宋亭舟和孟晚再不能從京城耽擱下去,否則誤了上任的日子就不好了。再說了,有時間在京都停留,還不如回老家住著去,他們還沒見到新家是什么樣呢!
帶上該帶的東西,雇了在京都口碑還算好些的鏢師,收拾了兩車的東西,余下大部分都先留在京都,下人也一個沒帶,他們算是輕裝簡從的上了回鄉的路。
從盛京先走水路到奉天,再從奉天轉官路到昌平整頓一番。
他們走后昌平的宅子都是托付黃掙打理,里頭整整齊齊并無變化,只是被褥時長沒拿出來了,夏天有些泛潮。
黃掙在幫他們卸車,東西大部分都留在車上,只有日用品要卸下來用。
他見孟晚把被褥拿出來曬才想起這茬,不好意思的撓撓臉,“不好意思啊大嫂,我把這事給忘了。”
孟晚將被褥攤開在掛衣繩上,隨口道:“沒事兒,咱們這頭氣候干燥,也就是這些日子快入秋了,被褥才會泛潮,曬曬就好了。”
黃掙問:“那你們這次在昌平要待多久?”
孟晚與干活的宋亭舟對視一眼,后者道:“可能三兩天,也可能五六天。”
黃掙詫異,“是還有什么事要辦?”
宋亭舟沉聲道:“是有些事。”
一路舟車勞頓,晚上黃掙把鏢師都帶去清宵閣安置,雪生到街上的鋪子里買了些吃食回來,三人墊飽了肚子,各自洗漱休息了一晚,第二天一早孟晚和宋亭舟帶了禮去聶家拜訪。
“我們昨日剛到府城,沒來得及給先生寫拜帖,還望恕罪。”宋亭舟坐在聶家的廳堂下首,對聶先生告罪道。
聶先生捋著胡子,毫不介懷,“此又何足掛齒,你們本該好好休息,不必急著來我這里。”
聶二夫郎喜歡孟晚,半年多沒見看著親熱,拉著他到自己跟前坐,“盛京可好玩?”
孟晚小聲跟他吐槽,“規矩又多,人又大多無趣,在那兒半年,連門都沒出過幾次!”
聶二夫郎被他逗得哈哈大笑,“哪兒有你說的那么夸張,不過倒是有一點和你師父說的一樣,盛京人都無趣的緊。”
他們說說笑笑聲音又不收斂,搞得聶先生看過來好幾眼,“晚哥兒可還寫書?”
孟晚將歪扭的身子坐直,正正經經的答道:“回先生,還寫的,只是寫的慢了些。”畢竟如今已經不打算以此為生了,只是心有感悟便會添上幾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