赫山的四月田間已經是一片郁郁蔥蔥,種植甘蔗普及下去也算了了孟晚一番心事,不枉他籌劃了這么長時間。
等今年秋天赫山的甘蔗擴散開來,百姓會基本脫貧,比不了江南一帶,但起碼能飽腹,能存的下銀兩,也有閑錢買布買肉,這樣便很好了。
孟晚長長的嘆了一聲,似感慨,又似期許,眉眼間盡是千帆過盡的釋然。
他目光望向在桌案上書寫奏折的宋亭舟,角落燭火的火苗凝定不動,光暈柔和地鋪散在他身上。自己的心像是也被裹進這層溫柔的朦朧里,心安神泰。
他沒想到自己會真的走到今天這一步——不為了賺錢,不為了名利,費盡心思籌劃近一年之久。里面或許夾雜了些許盤算,但大體是好的,結局孟晚也出乎意料的滿意。
宋亭舟寫完最后一筆,動作輕緩的將手中的毛筆放到筆架上,抬頭問他,聲音中帶著些輕哄的笑意,“怎么嘆氣了?”
“甘蔗的事我不用管了,最近要陪娘和阿硯待一段時間。”孟晚走過去本想坐在他對面的椅子上,結果被人一把拉了過去,改成跨坐在宋亭舟腿上的姿勢。
他心里暗想:幸好穿的是褻褲。
宋亭舟骨節分明的手按住孟晚腰背把他往自己懷里帶,輕輕嘆慰一聲,“夫郎辛苦。”
他身上如北地雪松般干燥又溫暖,孟晚靠在他肩上舒適的半闔下眼睛,“不辛苦,反而覺得很有意義,我大概有些理解你們這些為官者身上所承擔的責任了。”
宋亭舟聞言眼神中的溫度更加柔和,“晚兒是胸有丘壑,眼存山河的人。”
孟晚嘴角一翹,“不得了,宋大人現在說話了得,夸人都一套一套的了。”
“呵。”宋亭舟輕笑,“都是和夫郎學的,我夫郎才是口吐珠璣,字字精妙。”
兩人抱在一處胡亂說笑兩句,氣氛溫馨又有愛意,過了會孟晚又說起正事來,“以后赫山糖廠的名聲若順利傳揚出去,價格又比江南便宜,定不會缺像祝三爺這樣目光長遠的商販前來。”商戶低賤,可誰能否認這些人眼光獨具,心思敏捷呢?
宋亭舟感慨道:“一旦打開赫山縣的市易,商戶間相互往來,赫山路遠,商人們定不會空手而來,途中帶上其他地方的糧食和特產到赫山售賣。如此一來,相互通商,這座縣城才算是真的活過來了。”
他這么一說,孟晚把放在天邊的心收了回來,“你說得對,正好我現在有空,過兩日該置辦幾家鋪面去,不說別的開家客棧生意定然門庭若市,日進斗金。”
宋亭舟忍俊不禁,“那我往后就要多多靠夫郎照拂了。”
孟晚雙眼彎曲的盯著他俊朗的臉,手還不老實的黏在他緊實有力的腰腹上,一副調戲良家婦男的調調,“好說好說……”
宋亭舟眉梢一挑,直接抱著他站了起來,“看來夫郎還算滿意?”
什么鬼東西?
孟晚被宋亭舟這句話不知聯想到什么去了,摟緊他脖子把腦袋埋進去哈哈大笑。
宋亭舟無奈道:“這又是怎么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