葛全道:“算是,自從收到你們的信,錦容便一直想來梧州看你們,但他當時身子不便,一直拖著沒法動身。去年欽州地界動蕩,不再適合我們一家四口留下,便帶著通兒上路來西梧府。”
聽他說到孩子,宋亭舟這才注意到床上躺著個小小的嬰兒,也就三個月大,臉色白嫩異常,雙目緊閉像是睡得正香。
方錦容動作不甚熟練的將孩子抱起來給他看,美滋滋的說:“我家崽子很聽話的,動不動就睡覺,也不愛哭鬧。”
他面上都是得意,宋亭舟卻覺得不對,“他路上一直睡?不曾哭鬧?”幾月大的孩子有什么聽話不聽話的,餓了就哭,有人逗弄就笑。
趕路條件艱苦,有時候連大人都受不了,小孩怎么可能不哭不鬧?
葛全見他臉色不對,忙問道:“可是有什么不妥?”
宋亭舟也不確定,但身邊好歹有醫者在。
青杏這功夫已經將陳二的傷口都處理完畢,正開藥讓草哥兒娘用藥爐去煎,便聽見了宋亭舟的聲音,“青杏,你過來先看看孩子。”
草哥兒張了張嘴說,想說他哥的傷還沒看完。但見他娘沒話說,便也沒有吭聲。
青杏坐到床邊先掀開孩子的眼皮看了一下,又捏開嘴巴看了看對方舌苔、手腳四肢等。
方錦容眼見著緊張起來,“姑娘,我兒子怎么了?是不是生病了?”
他想到一種恐怖的可能,眼睛突然泛起淚花,“我夫君天天背著他打架,是不是腦子被晃壞了!”
葛全默默自責,他背得很穩,沒想到還是晃到了孩子嗎?
青杏:“……”
她站起來沉默了一會兒,突然問道:“你們多久沒給孩子喂奶了。”
“有沒有一種可能,孩子是被餓暈了?”
一路風餐露宿,饔飧不繼,吃上了紅葉村一位剛生育不久的小媳婦的奶后,葛成通小朋友終于爆發出一聲憤怒中帶著絲絲委屈的大哭聲。
三天后夫夫二人已經在宋家安置下來,阿硯大了能睡床了,他的小嬰兒床剛好用來給方錦容和葛全的孩子通兒用。
孟晚站在床邊,看著嬰兒床上睡著的嬰兒嘖嘖稱奇,“長得和葛大哥一樣白,模樣也像他。”孩子大概三個月大,容貌也幾乎復刻葛全。
方錦容坐在軟塌上剝橘子吃,“想起這個就生氣,哼!”他受了罪,結果孩子像葛全。
孟晚調侃他,“這有什么好生氣的,聽說你倆在路上給孩子餓暈了?嘖嘖,可真是倆靠譜的爹。”
方錦容橘子都吃不進去了,心虛的說:“我哪兒知道小孩子一天要吃那么多次飯,有時候路上沒有人煙,我也沒辦法嘛。”
“通兒還這么小,你們上路前就應該備上兩頭母羊,路上也好燒奶給他喝。”孟晚無語,這孩子能活到現在也是皮實,方錦容不靠譜就算了,葛全也真是沒想到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