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水泥燒制出來后,孟晚自掏腰包,不光兌現承諾給赫山縣本地的瓦匠和陶將各二百兩白銀。還直接在城外蓋了幾座小院,給風重一行人免費入住。
宋亭舟過年期間捉獲的劫匪也有了新用處——修路。
這群人想過會被處以極刑,會被砍頭,就是沒想到會沒日沒夜的拌水泥。
傳說中殺人越貨無惡不作,令欽州人聞風喪膽的惡虎領黑羅剎,在沒日沒夜的勞作后拿著鐵鍬崩潰大喊:“殺了我吧,啊,殺了我!”
看守罪犯的衙役一巴掌拍到他頭上,“叫什么叫,今天鋪不完二里路,誰都不許吃飯!”
勞役雖然解決,但原料人工等都是每天耗錢的東西,錢從哪兒來?童家白送的。
不白送也不行,反正要了宋亭舟也不會給。
誰說這是童家的錢?這些明明都是他從土匪窩里掏出來的不義之財,用之為民豈不正好?
童家鎮上的宅子基本上被搬了個干凈,糖坊里熬制出來的糖也賣不上錢,低價出手后連本錢都回不來,反而賣了上百畝地添上窟窿。最后一大家子也只能回到鄉下,守著僅剩的田地過活。
童家敗落后,其他鄉紳都老實的不像話,再也沒人敢在孟晚面前倚老賣老的騷擾他。
糖坊碧云打理的越發順手,今年春天大部分村民都自己留了種苗種甘蔗,也有許多人見去年其他人種甘蔗掙錢到糖坊買種苗的,這些都由碧云接手去辦。
孟晚今年清閑的不得了,甚至比操心店鋪生意的常金花還清閑。他空了就帶阿硯去街上逛逛,客棧里玩玩。
“面面沒,次面面。”阿硯不知道從哪兒翻來個空布袋出來,拿到孟晚面前給他看。
孟晚斜倚在榻上,面前支了架極長的畫架,上鋪著充作畫紙的絹布,絹布上面畫著城外的糖坊。
古樸簡約的作坊,成群結隊的牛車一車車的往糖坊里運輸甘蔗,工人們或是將甘蔗榨成汁水,或是攪動長棍熬湯,人物萬千各有其態,纖毫畢現,觸筆入微。仿佛下一刻就能被拉入畫中,嘗一嘗勺子里熬好的甜膩糖漿。
黃葉追著阿硯跑進來,站在離畫架還有四五步遠的地方不敢動彈,生怕走動間的塵埃會弄臟了畫。
他便是不識字,沒什么見識,也知道夫郎畫的是珍品。
孟晚早就停了筆,揉了揉酸痛的手腕走過去找阿硯,“昨天不是才吃了面面嗎?怎么今日還要,沒吃夠?”
“要次,面面好次喔。”阿硯把頭往孟晚懷里一埋,左右開蹭。
孟晚半揚起雙手,他手上和身上都沾染了墨汁和顏料,沒法抱阿硯。
“那你去前面叫秋色買米,回來阿爹給你做。”阿硯說的面面不是普通面條,而是孟晚閑暇時叨咕出來的米粉。也不知道哪個步驟不對,沒什么彈性,他自己是不愛吃的,倒是阿硯喜歡。
孟晚說完又想到這幾天忙著畫畫都沒帶阿硯出去玩,便反口道:“算了,阿爹帶你去街上玩,回來給你做米粉好不好?”
“好喔!”阿硯在孟晚面前總是一副乖巧的模樣。
孟晚凈了手臉,又換了身衣裳,牽著阿硯上了街。街上有認識他的會客氣地打聲招呼,孟晚也沒什么架子,同他說話他就回應。
“阿爹,抱!”阿硯走了一小會兒就不想走了。
孟晚一本正經的蹲下身和他說:“阿硯現都快兩歲了,要開始鍛煉身體,這樣長大之后才能像你葛叔一樣飛天遁地的,不能總讓大人抱。”特別是你阿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