樂正崎抱了個兩歲多的小哥兒,上前客氣的說:“阿瑤叫我過來為宋大人餞行,這一車的薄禮都是他為孟夫郎準備的,還望大人不要嫌棄。”
宋亭舟從懷中取出了一塊質地上好的潤白色玉牌,輕輕掛到他懷里的小哥兒脖頸上,“此次來京匆忙,沒能來得及給緋哥兒帶上什么,但是等三叔回來,定然捎帶了嶺南的橘子,聽晚兒說緋哥兒很愛吃?”
樂正崎替兒子將玉牌塞進他懷里,“他這個矯情的,平時吃個飯食像小貓一樣三口兩口,最愛的便是孟夫郎送過來的橘子。”
宋亭舟朗聲笑道:“晚兒也很惦記聶夫郎,若是得空可在秋季前去嶺南找我們,荔枝橘子,應有盡有。”
樂正崎眸光一閃,“總有機會的。”
遠處祝澤寧喊道:“景行快些,東西都裝好了。”
宋亭舟聞言快步過去,對眾人一一告別后登上早已等候多時的船只。
“讓太子殿下久等了。”他對著船艙里的太子行了一禮。
太子倒是沒擺什么上位者的架子,“出門在外,宋大人不必如此客氣,喚我聲公子即可。”
宋亭舟不敢怠慢,立即改口道:“公子,去赫山的路途遙遠,中途還會走幾段官路。”他怕太子金尊玉貴,地位顯赫,怕他吃不得趕路的苦,所以提前透露一二。
“宋大人放心好了,我姐夫十六就出入過邊境,路上這點波折不算什么。”秦艽端了盤果子進來說道。
不在皇宮內院里,他又恢復了往日的肆意姿態。
宋亭舟和秦艽也是熟人了,有他這番話,放了不少的心,很快告退回自己客艙。
脫了厚重的外衫放在椅背上,宋亭舟斜倚在床榻上閉目養神。當日他在文德殿自請留在西梧,惹得皇上龍心大悅,怎能不全了自己這番忠君報國之心?
于是他順利留在西梧府,連升三階坐到了正五品同知的位置,倒是和三年前吏部司郎中承諾的一樣。
而本來應該升到這個位置上的羅通判,則是被調到了其他地界。宋亭舟沒特意打聽引人注意,畢竟他手里還放著兩個相當棘手的人販子,或許不單單是人販子那么簡單。
太子會和他一起去赫山是極為出乎他預料的,雖說是順路看一看赫山是否真如畫中所述,但其實那兩個人與廉王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,交給太子是最穩妥的法子。
但其中又有種種麻煩的事,需要謹慎對待。比如宋亭舟是不想摻和進太子和廉王之間的明爭暗斗之中的,起碼現在不行。
所以若是直接將人交給太子,不免有投石問路之嫌,恐會被旁人將其算作太子一黨。其中稍有差池便會落得和楚御史一個下場。
他心中思緒繁多,等回到嶺南地界時已經到了炎熱的六月。心中掛念家人,他粗略的先在西梧府見了新下屬們一面,便帶著太子等人趕往赫山縣。
打馬靠近縣城,便能感受到腳下的路從塵土飛揚的土路自從換成了灰色的水泥路后,馬車行駛平穩起來。且水泥路上每隔一丈便斷開一條細小的橫線,不影響車馬行駛,但卻令人好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