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人早年認識覃斡,還知道他是壵寨里出來的人。大家不至于被一出戲帶跑偏,也不見得是抱著惡意的,但這么多巧合湊在一起,免不了多議論幾句。
覃家人險些氣瘋了,他家和壵寨那點破事還沒掰扯明白,竟然叫人用這種方式羞辱了。
小覃氏最是藏不住性子的人,當天就派人砸爛了兩家戲臺,他們這邊砸,孟晚那邊就讓人去重建。從年初曾老太太的壽宴起,是個人都能看出曾、宋、覃三家的矛盾。
覃家自壵族人脫離掌控后哪兒哪兒不順,而城外孟晚的珍罐坊卻經營的如火如荼。年后的這些日子坊里已經攢了一批成品罐頭,放在位置最陰涼通風的倉庫里。經過蒸煮和高溫消毒,哪怕不用添加劑,這些橘子罐頭也能放上半年到一年。
孟晚從糖坊盈利后便已經開始結識眾多糖商,如今也算得上人脈廣闊,別的不說,先前生產出去的罐頭還是能找到銷路賣出去的,但他就是沒賣。
不光不賣,年禮還到處送,小覃氏的那份罐頭有一半就被拿回了娘家。其余貴夫人也總算搞清楚了孟晚的工坊究竟是做什么的。
“乖乖,這容器怎么比最上好的玉石還清透?”
“這你就不知道了吧,這就琉璃,只有盛京城才有的稀罕物件。”
“真有那么名貴孟夫郎用它做容器,盛放吃食?”
“人家要是不做咱們還見識不到呢!別說,這橘子罐頭甜而不膩,我婆母極愛。”
“誰不是,我家小的吃完了家里這幾瓶,這幾日還找我要呢。”
“聽說能放六月之久,哪天問問孟夫郎賣不賣,我給家里爹娘送回去兩車。”
“就是,這珍罐坊也建了這么久了,怎么還沒售賣呢?莫不是專供京城?”
孟晚年禮送罐頭的本意本來不是為了宣傳,沒想到也陰差陽錯的打出了宣傳的效果。
城郊——西梧珍罐坊。
西梧珍罐坊這塊巨大的木頭招牌,哪怕是在漆黑的夜里也能輕易看出厚重的輪廓。
工坊門口守著兩個值夜的工人在門房里喝茶聊天,時不時眼神掃向緊閉的大門。他們對工坊極具歸屬感,以作為工坊工人而驕傲。
“唐管事說明晚開始,工坊就暫時不用守夜了。”
“不守夜其實也沒事,咱們一群身強體壯的男工在里面,怕什么?誰敢來?”
“還是穩妥些好,外面有好多人說東家的壞話,保不齊就有心黑手臟的下黑手。”
“小余你還真是,懂得比我們這些年長的還多。”
叫小余的年輕些的工人撓撓頭,對同伴說道:“也沒有,都是我爹在家和我說的。趙哥,你先休息,我去工坊里頭轉一圈。”
趙哥叮囑道:“里面黑,你記得拿燈籠,下趟換我去。”
工坊每晚都安排人巡邏,從前都是五六個輪班,年后就變成兩人了,明天開始更是不用一人守夜。
今晚小余和趙哥已經巡視過兩趟,本來以為這趟也就是隨便溜達溜達,沒成想真看見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溜進庫房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