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爹……阿哥!哥哥哥哥!”
他嗓門越喊越大,屋內宋亭舟額角有青筋在跳動,他引而不發,只啞著聲音問孟晚,“哥?”
孟晚尷尬的拿起帕子幫他擦了擦臉上的汗珠,安撫道:“我去我去,很快就回來。”
他還沒下床,門外就傳來黃葉的哄勸聲:“小公子咱們屋子不是在這邊嗎?咱們這邊去睡覺吧?夢里準有大雞腿。”
阿硯迷迷糊糊的說:“這邊?雞腿~”
孟晚倚在床邊,聽著動靜遠了,便沒有再繼續下床。
“阿硯回去睡了?他如今已快過三歲生辰,不該和我們一個院子了。”宋亭舟語氣隱忍,復又動作急促的將孟晚重新拉進帷幔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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孟晚回到府城后,西梧各地的商站也逐漸運行完善,他便開始考慮第二個問題。
各個商站之中不可由管事一家獨大,這樣假如他這個東家被什么事情絆住了手腳,久不巡視,管事便可輕易欺上瞞下。
他需要將每個商站處理雜物的管事和押運貨物的鏢師分成兩線,整個驛站的運輸交由管事和鏢師分工合作,兩者之間雖然是合作關系,但是各干各的,互不干涉對方的差事,卻又能相互監督。
商站需要一批強壯直率的壯漢守倉走鏢,還有誰是比在大山中狩獵的瑤族人更合適的?
想起那天那拓走之前和自己的談話,孟晚相信等風仝寨那邊的路都修建好后,他會來府城找自己的。
但在這之前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,壵、瑤、鹋三族語言不通,這件事要盡快解決,不然會影響西梧府許多政策的順利運作。
西梧府府衙內——
“大人,瑤族的上一任瑤長古爻對自己的罪行供認不諱,但他一直嚷嚷著要見孟夫郎。”張推官入堂向坐在桌案后書寫文書的宋亭舟稟告。
宋亭舟頭也不抬,“不必理會,明日抽出時間堂審他的罪行。”
“對了,順便把府學里的教授給我叫過來。”他隨口吩咐道。
府學建在府城東側,近十年來,西梧府一個進士也沒考出來過,雖然有本地教育業不景氣的原因,但教授也難辭其咎。
外面下著雨,被張推官喊來的時候,單教授滿身酒氣,頭發分不清是被雨淋濕,還是本身就不干凈,油膩膩的打著縷。三十好幾的男人雙目迷離,大著舌頭給宋亭舟見了禮。
宋亭舟聞著他帶進屋內的濁氣,聲音比昌平臘月的寒冬還冷,“單教授,誰讓你衣冠不整來見上官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