信寫完,又順便囑咐母親一聲,他們可能要走了,離開西梧府到盛京去。
常金花剛喜氣洋洋的趕回家,最近兩個鋪子的生意越來越好了,底下有人勸她再開一家分店,但常金花仔細琢磨了一晚上還是放棄了。
她沒有孟晚那么大的本事,年紀越來越大算賬也不是特別精明。就守著這兩間店面賺點小錢已經是極好的了。
本以為此生會在嶺南養老,沒成想被兒子一句話當頭棒喝。
去盛京城?
大郎這是又升官了?
那她的鋪子怎么辦?
晚哥兒還不在家,誰能給她出出主意?
因為孟晚不在,宋家確實忙亂了一陣子。黃葉常跟在孟晚身邊,做起事來利落又有條理,算是宋家的管家。但家里的東西太多,若是都帶回盛京,起碼要拉三四十車,還不算是大家管用的家具。
什么要帶的,什么不帶的,不帶的放在宅子里,就嶺南這個氣候肯定會壞掉,所以怎么處置又是一道難題,一時半會根本收拾不完。
朝廷的詔書催得又緊,宋亭舟等不及帶家人一塊離開,只能先把西梧府的事交代好,整理兩車東西先上京赴任。
孟晚給出的標配,他倆遠行,身邊起碼要帶一個會醫的一個習武的。雪生是定要跟著宋亭舟上京的,陶家三兄弟和喬興源也說要跟著宋亭舟走,這會兒都在忙著收拾家當,舉家進京。
剩下一個會醫的就是阿尋了,這也是孟晚早期與苗家人的約定。
“阿尋,到了盛京要安分守己,那里面的水太深了,沒有孟夫郎的命令萬萬不要沖動行事。”青杏叮囑阿尋,她當初就是無緣無故的栽了,現在回頭想想,自己在那些貴族眼里連螻蟻都算不上。
阿尋長大了,氣質和青杏很像,常年行醫見多了人情百態使他比小時候穩重不少。他用自己缺了兩指的雙手收拾行李,語氣中有對未知生活的好奇,也有對家人的不舍。
“放心吧阿姐,我哪里都不亂跑,孟夫郎去哪兒我就去哪兒,可以吧?”
青杏摸摸他的頭,溫柔的笑了,“你小時候剛被爺爺撿回來就已經很可憐了,后來跟著我們又吃了很多的苦,幸好遇到了孟夫郎。”
忍冬和小薊也在屋內幫阿尋收拾行李,白薇坐在床邊的小木凳上,滿臉稚氣的說:“孟夫郎是全天下最好、最漂亮、最厲害的人!”
一屋子的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。
“阿尋,都這個時候了,楚辭怎么還沒到咱們家提親啊?”小薊冷不丁的問了句。
阿尋的臉“騰”一下地就染成了胭脂色,倒也不是害羞而是氣得,他站起來去揪小薊的耳朵,“什么阿尋,叫二哥,越來越沒大沒小了。”
“疼疼疼!二哥,我說的難道不對嗎?”小薊不太服氣的問。
連青杏都插了一句,“阿尋,雖說是咱們家高攀了,但你和小辭這么多年日日都在一起,若是嫁給他,我和爺爺都很放心。”
阿尋今年十七,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孩子了,他身邊除了楚辭就是來看病的病人,對楚辭既能說是喜歡,又始終覺得差些什么,他自己也說不上來。
“阿姐,也不是我說嫁,楚辭就娶呀?再說了,我是老二,是不是也該你先嫁人,再來著急我的事。”
阿尋小時候就愛說,青杏被他噎的說不出話來。
小薊把箱子里的一摞衣服抱到床上整理,插嘴道:“阿姐就要成親了,金哥兒的二哥前些日子來府城找阿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