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旦宴是大年初一,三品以上的官員要攜家眷入宮。入宮不是簡單的事,一概禮儀規矩,孟晚和常金花都要學。孟晚還好,年輕、腦子靈活,之前還從松韻學院李飛飛那里學過一點宮廷禮儀,常金花卻是犯了難。
“晚兒,娘告病行不行?娘是真不想去什么皇宮。”常金花語氣中隱隱含著些崩潰。
孟晚想笑,覺得不太道德,生生忍住了,他語重心長的勸道:“娘,告假稱病也是可以的,只是怕來日泄漏了出去,叫宮中的貴人知道咱們撒了謊,有些不好看。”
他和宋亭舟都不喜歡在這樣的小事上出什么紕漏,凡事當時就妥善辦好,免得日后會因小失大。
這會兒找宮娥的事說什么也要提上行程了,雖然不用直面皇上,但他們也是要見皇后和宮妃的,行不好禮雖說看在宋亭舟的面子上不見得會治罪,但被斥責嘲笑也不一定。
孟晚這邊連個關系都沒有,還想讓宋亭舟去寇家問問,沒想到有人就送上了及時雨。
“夫郎,侯府送了人來。”桂誠急匆匆的跑過來稟告,現在家門是他帶人守著。
“侯府?忠毅侯府?”他們夫夫倆一共就認識那幾個人,除了秦艽家,旁人也不可能無故幫他們。
孟晚腦子轉了轉,立即吩咐道:“快把人請進來吧,態度友善一些。”
人被請進了正院孟晚的堂屋,是位四十來歲的哥兒,穿了一身細棉厚襖,背著個深色的包袱,個子不高,人微胖。額頭上生了一顆痣,花生大小,還是褐色的,人長得其實很周正,就是那顆痣不大好看。
“奴婢金闕,見過夫郎。”金闕一板一眼的給孟晚行了個禮,全程連一絲笑意都沒有,臉板得很緊,與早年的常金花差不多,常金花是冷臉,金闕則是死板。
孟晚一個照面就先將人的性格給剖析了一遍,而后才笑著扶起了他,“金嬤嬤不必多禮,你是被秦老侯爺喊來的?”
孟晚叫金闕在他下首的椅子上坐下,對方坐姿也是一板一眼,眼神微垂,不會好奇的東張西望。
金闕從懷里掏出一封書信來,“回夫郎的話,這是侯爺讓奴婢轉交給您和宋大人的書信。”
孟晚沒有錯過在自己問話時,金闕動作有一瞬間的滯待,說明他的來歷并非與忠毅候有直接關系,不是侯府請的,卻能借忠毅候的名頭過來,那便只有一人了。
“太子妃近來還好嗎?”孟晚臉上掛著人畜無害的微笑詢問道。
金嬤嬤直起腰來正視他,“夫郎不必試探,奴婢并非是太子妃的人,只是曾在宮中見過太子妃幾次。這次是皇宮五年一次到齡放出,確實是太子妃托人說和奴婢出宮來的。”
宮女二十五歲之后,若未被宮中的貴人留用,便能出宮去,金嬤嬤這個歲數還沒出宮,若不是太子妃出面,是要在宮中養老過上一輩子的。
孟晚有一肚子的彎彎繞繞,金嬤嬤還真就是一個見過風浪,說話一針見血不留情面的耿直人。
“嬤嬤誤會了,我并不是試探你……算了,信先拿來給我看看吧。”孟晚知曉了幾分太子妃的意思,對方一是忌憚太子不在朝中,怕明目張膽的給孟晚送人會被有心之人另做揣測,二來也是怕孟晚多心,誤會金闕是她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