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闕把手上的行李放到桌上,將黃葉的話記在心里,就見面前本來穩重的小哥兒對著院子里笑了笑,是很放松的笑。
院里走過來一個中年婦人,穿著褐色的棉襖,圍著圍裙不好意思的站在門口,“葉哥兒,這就是來教規矩的先生?”
槿姑有些臉熱,她是被常金花叫來看看的,幸好兒子也在,要不還真不好意思打聽。
金闕略一頷首道:“我只是個普通宮侍罷了,稱不上一句先生。”
黃葉介紹,“金嬤嬤,這是我娘,您先歇一會兒吧,晌午讓我娘給你收拾出來一桌席面,午后就要勞您教老夫人學習宮廷禮儀了。”
他說完再不過多打擾,領著槿姑離開了房間。在外人面前沉穩干練的黃管家,在母親面前也只是個平凡的、愛撒嬌的小哥兒而已。
午后常金花苦著張臉開始上課,孟晚和宋亭舟在屋里看信。
“這樣的死心眼能在皇宮那種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,從普通宮女升到六品司飾,可見是有其他過人之處的。”孟晚看完信后揶揄道。
因為忠毅侯交代把信給兩人,金闕就真的一直等到宋亭舟回家才把信交出來,也不知是不是在宮里,因為這種事被人坑過,孟晚越想越覺得可能性很大。
盛京各家的眼線旁多,忠毅侯信上倒也沒說什么,只是簡單介紹了一下金嬤嬤的來歷,說人背景干凈,讓他們放心用。
宋亭舟飲了盞茶水,“太子妃應當是用心篩選過,尚服局的人剛好能指點一番正旦宴入宮的服飾飾品。”
男子直接穿自己的官服入宮即可,但孟晚和常金花身上沒有誥命,需要穿其余符合規制的衣裳,金闕正好可以指點一二。
年前這段日子,常金花和孟晚沒干別的,成天的在家學習宮禮,不光如此,阿尋和蚩羽也要學。官眷雖然不能攜帶侍女和小侍進入后宮,但孟晚不放心,就是讓阿尋和蚩羽候在宮門外,孟晚也要帶著他們以防萬一。
這個年本該因為宋亭舟升官而高興,但家里只有阿硯和通兒兩個孩子因為買了爆竹和煙花開心,其余大人都是憂心忡忡。
往年的年夜飯,通常都是常金花親自準備,今年她也沒心思準備了,孟晚上手和槿姑還有兩個灶房幫忙的丫鬟做的。
夜里一家子坐在常金花的堂屋里守夜,地上地下的桌子上都擺滿了瓜果點心,唯一可惜的就是新鮮荔枝吃不到了,盤子里是圓滾滾的荔枝罐頭。
院子里爆竹煙花爆裂的“砰砰”聲接二連三的響起,由遠到近,小孩子的歡呼聲,在街角回蕩。
常金花怕外面人多,再把阿硯和通兒給擄了去,便拘著兩個孩子在院里玩。他們倆從小在一起長大,倒也有伴。
孟晚叫人把炕上的吃食給撤了,鋪了毯子叫人跟他打葉子牌。楚辭和常金花在他身邊一左一右的坐著,阿尋在孟晚對莊。
自家人玩,一人抓了一把銅錢,玩個熱鬧,沒有大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