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晚很是驚訝,不知道宋亭舟為啥這么不放心他,帶著一頭霧水被他牽上了馬車。
到了吳昭遠家,他正準備出門上衙。岳父兼恩師好不容易來一趟,他本來已經同上級告了假,結果反被岳父訓誡一番,如今依舊準時上衙。
“你們來的正好!”
吳昭遠看見他們兩口子帶孩子過來,緊繃的姿態眼見著松懈不少,像是看見了救星一樣叮囑孟晚,“弟夫,這兩日你多來我家看望看望你大嫂,他本來從莊子上回來心緒暢快不少,這兩日又……”
孟晚看出他行色匆匆,猜到他衙門可能有重要事務需要處理,“大哥盡管放心,你有事要忙就快走,大嫂這邊有我在。”
“去吧,路上當心。”宋亭舟也站在孟晚身側對吳昭遠說了一句。
他們兩人站在一起,看著便令人安心,吳昭遠再不遲疑,打馬離去。
孟晚和宋亭舟目送吳昭遠離去的背影,也沒拖拉,相偕進了吳家大門。阿硯拖著比他矮一些的通兒胳膊,滿臉痛苦,兩進的宅子,硬生生被他走出了相逢千里的感覺。
通兒也不想找夫子、上私塾,但表現的好歹比阿硯堅強些。
“阿硯哥哥,我們還是走快些吧,你一會別忘了姿態端正些,別在被鄭老先生教訓了。”
阿硯艱難的點點頭,“我記著了。”
昨天收拾了一車的東西沒用上,孟晚經宋亭舟的提醒下改換了禮物,簡簡單單地提著兩包八寶茶上了門。
秋影先行一步進去稟告,愁眉苦臉的邁著沉重的步伐出來。
孟晚見他彎腰躬身小碎步,差點沒笑出聲來,忍著笑意問秋影,“你這是怎么了?肚子疼?”
秋影先是恭恭敬敬的拱手揖禮,然后用比蚊子大不了多少的音量苦笑,“夫郎您就別嘲笑我了,小的先出去備茶,您和宋大人快進去吧。”
宋亭舟打過招呼之后還要去順天府,孟晚沒再耽擱,忙走入吳家廳堂中。
他已經率先知道了吳昭遠的岳丈看重禮數,因此邁的步子,走路的姿態,都是按照金嬤嬤教的宮廷禮儀來的,豈料剛進了門就被刺了一句,“內宅小哥兒,怎可輕易見外男?侍書,你帶孟夫郎去后院。”
廳堂里的老者穿了一身藏藍色斜襟棉布長袍,衣擺垂得筆直,恨不得連上頭的褶皺都按古籍紋樣折出來似的。
他兩手背在身后,眉間輕輕隆起一個凸起的弧度,蒼老的面容嚴肅中透著孤高,看也沒往孟晚這邊看上一眼,只不太熱情地招呼宋亭舟,“景行,你帶著兩個孩子過來吧。”
宋亭舟先看自家夫郎,孟晚在來得時候心里就已經有數了,這會兒也不太意外,手指指向身前帶路的侍書,示意自己先去后院看鄭淑慎。
為官者坐到宋亭舟這個份上,是真真正正有實績造福百姓的,天下有抱負的讀書人沒有不被其所蟄伏的。
哪怕是鄭肅,心里也極為欣賞宋亭舟,只不過性格使然,表現的不太明顯。
宋亭舟是第二次見鄭肅,這位老先生的學問自是不用質疑,雖然人古板了些,教阿硯確是正正好好。
他還要趕去衙門,無視兒子求助的眼神,狠下心,直接將他和通兒扔給鄭肅,自己告辭離開。